我慌忙上去搭把手,让他们把我爹抬回房间,一躺下,我立即打量着我爹的身上,没发现什么异样,没有丢魂也没有受惊的现象。我忙问怎么回事。
大伯说,“俺们也不知道啊,刚才我们兄弟仨正田里赶着活儿呢,老三突然就倒地上了,我们还以为被蛇给咬了,一看又没找到伤口,不知道怎么弄得。”
二伯也苦着脸,他也不知道咋回事。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请蔡四来看看的时候,我爹突然醒了,眨了眨眼睛看着我们,不知所措,“咋了你们,全都围上来看着我干啥?”
二伯说,“老三,你刚才搞着锄头突然就摔泥里去了,你说你怎么的了?你要我们吓死了啊。”
我爹闻言,一拍脑袋,“是啊,我刚才好好的倒地上了,那会儿头晕的不行的,现在好了,咱们去接着干吧。”
说着就要下地,大伯按住他,“你先歇息着我吧,过不久你都要当新郎倌的人了,可别这个节骨眼生事,休养着吧。”
大伯现在是家里最大的,我爹也得听他的,只好回床上躺着,大伯又让二伯娘给一些东西给我爹补补,这才重新出门。
我看着我爹没什么大碍了,但是那脸sè还白的吓人,思来想去,我还是去叫了一下二叔公来看一下。
二叔公来了,仔细的看了我爹的身体,也说是没什么异样,三魂七魄如常,身上也没脏东西作祟,可能是疲劳所致。
二叔公说没什么问题,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找来堂姐,问她我不在的时候,我爹去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特别是那个丽姨,有没有对我爹做什么。
我看到之前我临走前弄得符一类东西都还是原样的,没什么变化,我刚回来看到这副模样也放心,说明我走的这几天家里平安,什么都没发生,但是现在一看我爹的状况,却觉得有些蹊跷。
虽然二叔公说没什么大碍,但我的直觉还是告诉我,家里有些不一样。
堂姐摇摇头,说:“没有啊,你走之后,丽姨也回自己家去了,你爹也没什么人接触,家里现在正农忙,昨天我和我娘还去地里帮忙,连去吴叔家看电视的时间都没了。”
我蹙眉,是这样吗?什么都没发生?
我瞥了瞥堂姐的床下,发现她床底下有不少的瓶瓶罐罐一类的东西,我不禁好奇,怪了,堂姐以前最讨厌弄什么东西的,什么时候喜欢弄这些瓷罐了?
在我们这里的陶瓷也是有名的,县城里多的是陶瓷厂,有着“陶瓷之乡”的美誉,以前大伯娘和二伯娘,也是在陶瓷厂干过活儿的,家里用的碗羹一类都是瓷厂拿的,但是印象中,堂姐是不爱玩这些的啊。
我更是发现,堂姐的房间收拾的整齐干净,比以前的脏乱不知道差多远了。
才几天不见,堂姐真的改变了这么多?
堂姐见我左右看,她笑嘻嘻道:“我娘把我批了一顿,说我没点女孩子样,房间邋遢的见不得人,我便把我的房间收拾的像样了。”
“那些瓷罐盅子……”我一指床底。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堂姐说,“是吴越他娘,他娘在瓷厂上班的,这都他拖着他娘给我带回来的,我看这些图画很好看,也想学一下,过段时间也去瓷厂里做工好了。”
我点点头,打消了疑虑,没再追究。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我爹的婚期到了。
这天,一家人早早就起来了,准备cào持着,乡村里最大的事情无非就是红白喜事这些,我爹要新娶的事情,早就传的邻近的几个村子都知晓了。
传统的客家人的嫁娶和汉族并没什么大的区别,一样也是要,有定亲、纳彩、迎亲、拜堂闹洞房、做三朝等礼节这些程序。
nǎinǎi生前也是媒婆,对我言传身教这些,但是自nǎinǎi走后,我并没有再做一桩媒,这次cào办的也是自己亲爹的婚事。
在我们这里大都是“大行嫁”,意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大伯娘和二伯娘都是大行嫁,在那样的年代,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很多人嫁之前可能都是素不相识的,感情在后来才慢慢培养出来的。
再往上一些,比如nǎinǎi的那个年代,流行“童养媳”类似于娃娃亲,但也是因为那个年代穷苦,怕自己家的儿子娶不到媳妇,所以才去外姓人家里买来女儿早早的养着,待成年后于除夕晚成亲圆房,nǎinǎi便是这样,早早被卖来这里,做了我们林家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