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红纸,其实就是红纸里面包着钱,nǎinǎi替人消灾解难,说媒拉亲,从不qiáng制别人,都是对方看着心意给的。
nǎinǎi没有推辞,手下红纸就带着我走了。
走出二狗家,nǎinǎi牵起我的手一边走着,问我是不是去叫魂的路途上遇上什么脏东西了。
说着,nǎinǎi看了我的脖子一眼。
我知道这事瞒不过nǎinǎi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问nǎinǎi,今晚作祟的东西是不是阿芳嫂的鬼魂。
“八九不离十。”nǎinǎi说阿芳嫂的死肯定是有蹊跷的,不然她的怨气不至于这么大,她先是上了二狗子的身体去嘶哑刘伯母,紧接着又想要我的命,这分明就是成了厉鬼。
nǎinǎi虽然是个吃死人饭的走yīn婆,但是嘴上却从不提鬼,现在就连nǎinǎi都不得不慎重起来。
只是阿芳嫂是怎么死的我们却不知道。
反正是不可能自己摔进荷花池死的,要知道那荷花池的水压根是淹不死人的。
回去之后,nǎinǎi就嘱咐我拿好铜钱,红线,等一类吃饭的家伙,让我提前备好,我虽不知道nǎinǎi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是听她的准没错。
将东西整好,我和nǎinǎi便歇息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有人在敲大门,我醒来的时候nǎinǎi亮了灯出去开门了。
我见状立马也下床披上衣服出去。
一到外头,只见天蒙蒙的还未大亮,不过是凌晨五点不到。
nǎinǎi打开门,外头站着的是个年青哥,“婆婆,刘三壮已经回来了,现在要你过去一趟。”
我一听,连忙说现在天还没亮呢,再赶也不能这样赶啊。
那年轻哥说:“俺们也不想的,大晚上的折腾俺们也累,但是二叔公来看过了,说是这阿芳的尸骨不能再留,否则要出事。”
二叔公是村子里威望比较高的,他虽是个瘸子,但却是个木匠,平日里除了会做一些木工以外,自己家也开了个棺材铺,这十里八乡的人要是想要做棺材的,都是找二叔公的。
二叔公和我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只不过在五十年代大跃进,搞公社化的时候,他和我爷爷是一个生产队里的,和我爷爷是拜把子的好兄弟,我便叫了他叔公,而村子里现在就数他辈分最高,所以大家都称他为二叔公了。
二叔公也算是吃死人饭行当的,他说的事情多半不会假。
nǎinǎi是早有预料,让我带上事先准备好的家伙,就往刘家赶去。
一进到刘家,里面已经来来往往都是人,只见屋子里此时正站着一堂的人,阿芳嫂的老公刘三壮站在灵堂前,满脸的不耐。
我刚一进来,就听到刘三壮在那里骂骂咧咧,“这个臭娘们死了就让她死了算了,还让我这么急急忙忙会来作甚?这不是耽误我外头的活计吗?”
说着,刘三壮又看到伤势惨重的老母,更是破口大骂,“妈的,要我说你们也是闲得慌,这个臭娘们直接埋了就算了,还做什么白事,现在搞的我老娘耳朵都没了一只,这个责任谁负责?妈的,这臭娘们。”
说罢,刘三壮竟然起身去踢了那尸体一脚,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唏嘘,感叹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刘三壮和刘伯母果然是一家人,生前不待见阿芳嫂,死了还让她这么受罪,也难怪她魂魄难安。
二叔公在旁边听不过耳,出来说了句,“话不能这么说,这怎么说也是你结发妻子,现在她惨死,肯定要厚葬她,万不能这样,不然可是要遭天谴的,当务之急,还是找一副棺木,早些葬了阿芳吧。”
粤东的老家上了年纪才会备寿棺的,年轻人是没有的,如今阿芳嫂突然横死,这棺材一时半会也是没办法定做的,不过也好歹二叔公的铺子里有备着不少,倒可以凑合着。
村委主任吴叔又出来做老好人,劝说:“是啊,二叔公说得对,现在要紧的是出钱买个棺材,尽快出殡,让阿芳也好在下面安息。”
刘三壮闻言瞪了二叔公和吴叔一眼,没好气说:“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攒的钱凭什么花在这个死娘们身上?棺材我是不会买的了,反正你们也是比我先死,棺材就留着给你们这些老不死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