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立马去请阿芳嫂的家里人过来,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刘伯母本来就不待见这个儿媳妇,现在死了她也不挂心,阿芳嫂的老公在外地做事,她失踪这么多天,她老公都不见回来找一下。
一伙人商量着,只好把阿芳嫂给抬到家里去。
这还没进家门,就见刘伯母守在大门口,一手掐着腰,十足的泼妇样,“这个死人你们别抬进来,谁抬进来,我就和谁拼命!”
得知消息敢来的吴叔身为村干部,是出了名的和事佬,他上去苦口婆心劝说,“刘嫂子,话不能这么说,这个阿芳好歹是你们刘家过门的媳妇,生是你们刘家人,死是你们刘家鬼,不抬到你家里难不成放我家里?”
刘伯母是出了名的赖子,哪里会听他说的,她呸了一口,“什么我刘家的媳妇,我老婆子可不认,吴主任你别啰啰嗦嗦的,反正死人我是不会要的,你们谁要就抬去。”
说完,刘伯母就要把门关上。
周围的汉子见状,立马上去用胳膊肘子堵住门,大家伙也懒得和她废话,径直把尸体抬了进去。
刘伯母一看,立马就坐在地上撒泼哭闹,“没天理啊!你们这些人竟然欺负我这么个老婆子,我肯定要去村子告官!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你们这些挨千刀的!”
吴叔这时候也没了好脾气,拿出官架子来,“你要告就去告,刘嫂子我可告诉你了,你连自己的儿媳妇尸首都不认,才是犯法的,明天我就上报上组织,你就等着挨批斗!”
一听说要挨批斗,刘伯母也不敢闹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翘着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吴叔这时候又让人去联系阿芳嫂的老公刘三壮,这刘三壮出门打工都半年多了,至今没有音讯,如今自己老婆都死了,总该要通知他回来办后事。
看完热闹,大家都要回去了,那刘伯母却吓得呱呱大叫,“使不得使不得,我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留着我这么一个人和一个死人,我恨怕。”
刘伯母的话让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老太婆,竟然会怕一个尸体。
吴叔说:“有什么好怕的,人死如灯灭,而且这还是你儿媳妇,你还怕她起来吃了你不成?”
说着,吴叔没好气的走了,其他人见状也陆陆续续的离开,按照我们粤东村子里的风俗来说,不论哪家哪户有红白事,邻里邻亲的都会来搭把手的,尤其是白事,大家伙还会凑份子捐香油钱,出殡的时候也会去帮忙。
但是这个刘伯母为人孤寒,又泼辣无赖,她家出了事,没几个人愿意搭理的,但是又看在阿芳嫂生前就过得苦,死后还要这么受罪,大家都有些于心不忍,便来了一些人帮忙,我家就是其中一个。
我大伯二伯,还有我爹,幺叔,一家的男丁都来了,nǎinǎi带着我也到场,但凡红白喜事,少不了nǎinǎi在场主持的。
村里的老人对办丧事也有一套,连夜就搭起了棚子,在棚子上挂着几盏煤油灯,摆上几副桌凳,灵堂便算是搭成了。
在这个年代,村子里是没有殡葬队的,就算有也不会请,都是每个村子自己叔伯兄弟凑齐了人,搬来村上的公用锣鼓,便算是殡葬队伍了。
我大伯鼓打得最后,所以通常是他来带队打鼓,其他人有锣,有喇叭一类。
只是这灵堂虽然有了,但是却没人哭丧,刘伯母身为长辈,有些不太合适,只能等阿芳嫂的外戚明天来了,或者等刘三壮回来。
就这样,大家伙都打算回去歇着,就让尸体先停一晚,只留下几个身qiáng力健的年青人在大棚外面守着。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面的二狗忽然倒地,口吐白沫,浑身在不断的抽搐打摆子。
有人立马叫了nǎinǎi上去,nǎinǎi一看,立马注意到了二狗脚裸上的乌青印子,问我们几个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吴越的嘴快,把今天傍晚的事情说了一下,nǎinǎi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脸sè一变,喃喃道:“坏事了……”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打斗的二狗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直接朝着前面的刘伯母扑了过去。
这一扑过去,二狗就如同一个疯狗一般,四肢死死的钳制住刘伯母,令她挣扎不开。
只见下刻,他呲着牙径直把刘伯母脖子上的一块肉给撕咬了下来。
顿时,刘伯母发出一阵宛如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脖子,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