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薛老夫人便恢复常色,蹙眉道“虽是如此,但也需要他们肯主动提及。如今,雅姐儿的亲事都定下了,侯府哪肯去淌这浑水。”
说到这里,薛老夫人住了。。
薛婧萱却是不以为然,言道“祖母,若真发展下去,可由不得侯府说不。”
摒神凝气,薛老夫人惊道“你是说雅姐儿可能会走极端?”
慎重点头,薛婧萱面色也很是凝重“今日萱儿观三姐姐走时神色焦急,脚步匆匆,怕就是急着打探侯府情况。祖母也知晓,三姐姐的性子很是倔强,认定了的事,哪怕是祖母出面,怕也很难改变。除非把三姐姐给拘禁起来,但若真是这样,只怕三姐姐还会做出更为极端之事。”
闻言,薛老夫人若有所思。
刚刚薛婧萱的一番话,说得很是有道理。
依照薛婧雅的性子,这些怕真有可能。
但薛府可是书香门第,怎么能由着她胡来?
若要逼着侯府去淌这浑水,连薛老夫人都只能想到一个法子,想必薛婧雅也想到那里去了。
可那是会让她名誉尽毁的法子啊。绝对不能让她那样做。
薛老夫人再次起了让冰岚去请薛婧雅过来说教一番的心思。
但还未出口,又被薛婧萱一席话说得收了这个心思。
“祖母可莫要忧心,萱儿猜您怕是想到那面去了,这种情况,三姐姐难免会起那心思。但若真请她过来,您说教一番,说不得还会起到反效果。倒不如成全三姐姐的想法,也让她有好的亲事。”
闻言。薛老夫人难得的生了气,出言制止“这等荒谬想法如何能成全?”
薛婧萱微微一笑。“祖母可莫急着生气,且听萱儿一一道来。”
见薛婧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薛老夫人也耐着性子听其一说。
“萱儿仔细分析了一番,若要侯府主动淌这浑水,可不见得只有那一个损坏三姐姐名誉的法子。这还要从侯府的家世情况说起。侯府两位嫡子,一位是先夫人所育,一位是新夫人所育。”
众人皆点头。
薛婧萱又道“新夫人一向是会做人的,定亲不定长这样的错。定不会犯。若犯了,怕也是事出有因。”
武安侯新夫人嫁到侯府后,虽说不喜嫡长子,但表面上还是维系着mǔ_zǐ情分。论理这种错误是不该犯。
但偏生,就出了幼子越过长子定亲之事。
那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侯爷夫人遇到棘手事情,着急为叶澈定亲,从而忽视了长子。
“若咱们查清了事情的因果。那三姐姐的事儿便有了七分把握了。”薛婧萱接着说道。
她看向薛老夫人“祖母,三姐姐是个姑娘家,毕竟能力有限,那事情。若侯府有心瞒着,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与其任由三姐姐胡来,倒不如您派人去细细查询一番,若查清楚了,既能免了那损坏名誉之事,又能让三姐姐心想事成,岂不两全其美?”
听着薛婧萱有条有理的分析,薛老夫人这才觉得眼前的薛婧萱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甜甜喊着祖母,软软糯糯地撒娇的小孩子了。
如今,她已逐渐长大,不仅样貌出众,更是聪慧异常。
连她这个有着大半辈子阅历的老太婆未曾想到的,薛婧萱都想到了。
薛老夫人惊叹不已。
但她却不疑有他,只道薛婧萱过于早熟,所以能想她人所想,也能想她人所不想。
略作思忖,薛老夫人定了定神,叹口气“如今也只能这般了。冰岚,你去城西刘婆子那里,让她好生去打听一下近月来武安侯夫人的所有情况。”
刘婆子乃薛老夫人之前的陪嫁,很早便被薛老夫人指了一门亲事。
所嫁之人姓罗名虎,并非什么好人,但却是刘婆子的青梅竹马,待刘婆子甚好,两人成亲几十载,到现在都还伉俪情深。
那罗虎没别的长处,但却有个外号叫百事通。
他认识淮京许多乞丐混混,若要打听什么消息,找他最是合适。
薛老夫人此举怕就是要找那罗虎打探侯府消息。
事情这样发展,薛婧萱总算舒了一口气。
可刚放下心来,却意识到今日她所展现的实在太多。
自从拥有前世记忆,她相比之前不仅变得聪慧,行事也更加小心翼翼。
虽说在饶氏面前时而扮弱,时而狡猾,时而装傻充愣。许多事都被她这样忽悠过去了。
但今日,她可不是那般的。
而是大大方方的将一切分析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