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呀!我真的不想走啊!说实在的,跟你在一起,就是一种最好的享受,.”与江翠莲相反又相似,龙在天说了半天,就是为了不走。
“不行!龙少爷!你一定要走!”江翠莲并不因为龙在天“讲授有功”而“姑息养奸”,只是一个劲儿催促龙少爷快走。
“嗳!翠莲啊!你问了我这半天,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龙在天在“无事生事”有事说了,他就可以不走了。
“你想问什么我可不懂什么呀!”江翠莲一心想让龙在天早点走,可一听到龙在天说要问她问题,又不好断然拒绝生怕龙少爷笑她没文化。
“你说这四书五经,是哪四书哪五经呀”龙在天问得很肤浅,才让江翠莲好回答,也是让她感兴趣。
“这四书嘛!就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五经嘛!就是诗经、书经、礼记、易经、春秋。龙少爷!我说得对不对呀”江翠莲谨慎地回答道。
“对对对!你说得对!翠莲啊!我还要问你,这诗经里边有一首国风关雎,你能背诵么”
“嗯……诗经国风周南关雎大概是: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
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
钟鼓乐之。
少爷!是不是这样的呀”
“是是是!你说得全对!小翠莲!那我再问你,诗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龙在天居心叵测,想引江翠莲入彀。
“这……这两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善良美丽的姑娘是好男儿的好配偶。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小翠莲啊!但凡善良美丽的姑娘,好男儿都是想与之匹配的呀!”龙在天引江翠莲入彀了。
“你坏!你坏!你在套我!我不理你了!”江翠莲听出了龙在天少爷的弦外之音,方知上当。
“小翠莲!我是坏!我是坏!我就是要跟你坏呀!”龙在天再也忍耐不住,一口吹熄罩子灯,就将黑暗中的江翠莲揽入怀中。
“少爷!你……”江翠莲无力地推着龙在天,嘴里茫然地叫唤着。
“翠莲!我……”龙在天有力地拥着江翠莲,口中喃喃地呼喊着。
……
告子曰:“食色性也!”意思是说食欲和乃是天性。这人啊!除了吃饱肚子,裹暖身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有一种生理上的渴求;这就是七情六欲中的第一欲,这是人之本性。
一个已婚的中年男子,在这雨夜里、在这闺房中,这么近距离的面对一个娇美的青葱少女,除了圣人柳下惠、除了白痴傻冒儿,谁还能把持得住
此时的龙在天欲火中烧,而且愈烧愈烈这欲火烧毁了理智、烧毁了自尊、烧毁了人格他饿虎扑羊似的把江翠莲压倒在床铺上,又是咬、又是啃,并伸手解开江翠莲衣衫的钮扣……
江翠莲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生理发育成熟,心理情窦已开,对于有关情爱方面的事儿,从书刊上和一些人的嘴里,早已耳濡目染,心里常常产生一种神秘的想象,并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但她此时被龙少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是惊呆了!吓傻了!她竭尽全力想把他从身上推下,口中不断地大骂龙在天言而无信,卑鄙可恶……
然而,打骂推搡对于此时的龙在天已失去应有的功能,被欲火烧昏了头的龙在天死死地压在江翠莲的身上,梦呓般地说:
“翠莲啊!我好爱你呀,我好想你呀,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你是我心中的菩萨。你嫁给我吧!你给我生儿子吧!我母亲早就要为我纳妾,想我为她生个孙子。她想孙子都快想疯了!你做做好事吧!你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的母亲吧!可怜可怜我的父亲吧!我求你了,我想死你了……”
龙少爷语无伦次地说个不停,究竟是欲火难捺,还是思子心切,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实在无法界定。
含苞欲放的黄花闺女江翠莲,在“过来之人”龙在天的强大攻势下,情感的堤坝崩溃了,心中的防线被摧毁了她无力地仰卧在床上,半推半就地做了感情的俘虏,在糊里糊涂中把一个少女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龙在天这个冤家。
,这是女人给予男人最高价值的礼物。江翠莲今天羊落虎口,身不由己的把自己宝贵的贞操献给了龙在天。不!准确地说是被龙在天狠心夺取了她的宝贵贞操,玷污了她的白璧之贞。这年是光绪二十六年,公元一九00年龙在天时年二十五岁,江翠莲时年十八岁。此段情缘,有诗为叹:
少爷雨夜戏娇娃,刚柔并济竞摧花;
恣意妄为铸大错,惹下孽缘自套枷。
爱,一半是情,一半是欲,爱是的混合体;没有就没有爱。龙在天是已婚多年的中年男子,江翠莲是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女,两人的都很强烈,鏖战也就很疯狂;好在外面的风雨雷鸣为他们做了掩护,听不到什么大的响动;只有在闪电光照的一瞬间,看见两条白色的在蠕动。
好大一会儿,二人云散雨收。江翠莲赶紧起身穿好衣裤,倚坐在红木床的后栏杆上,上牙咬着下唇,歪着头哀怨地瞪着龙少爷。
龙少爷也起身穿好短裤,看着身边被自己糟蹋了的、又可怜又可爱的小翠莲。只见她的皮肤白得惊人,丝毫没有别的色素;丰腴白皙的脸蛋上嵌着一对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一圈睫毛又长又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不时随着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那娴静神态里还带着一种乡间姑娘的野蛮和稚气,真是别有一番情趣。龙在天看罢,不禁无限深情地说:
“翠莲啊!我不是自我标榜,以前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可不知怎么的,见到你以后就不一样了!早在你刚来我府上的时候,你那活泼调皮的样子就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每次到我母亲这里来,总是想法儿多看你几眼,多与你说说话儿;但那纯粹是主仆之间纵向的情,并没有一点横向的爱,更没有其他的非份之想。
“打从光绪二十四年中秋节,我偏听她赵淑娴的谗言,冤枉了你,你含冤受屈跳荷花池寻短见,我从荷花池里救起你的时候,我紧抱着你,你可能也紧贴着我;我当时就在心底里发誓:我龙在天要一辈子对你负责!我龙在天要用一辈子的爱补报你!
“光绪二十五年正月初二,我把红包给你的时候,我们两人又有了握手之亲。后来,我母亲要将你许配给护院队长刘克凡,你不愿意,急着要找我商量,我们两人又想办法摒弃了刘克凡。这都说明我们两人早已心心相印,相互爱慕的呀!
“去年夏天,我看见你半裸梳妆,情不自禁的闹了那一出以后,原来的那份喜爱和欣赏就升级了;你那诱人的倩影,你那如冰之清,如玉之洁的老是在我脑海里萦绕;但我还是把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敢多想。
“今天赵淑娴正好不在家,又偏偏遇上了这罕见的暴风骤雨,嘿!这真是老天爷帮忙,使我们成就好事,让我了却夙愿;细想起来,这大概都是天意吧!”
“什么天意不天意!我看这完全是你心怀鬼胎的蓄意,是可恨可恶的歹意!是你挖空心思强占我的恶意。”受了欺负的江翠莲一时心气难平,大恨大怨地说。
“小翠莲呀!你可不要这么说嘛!你若不信是天意,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你就信了。”龙在天少爷向床后面挪了挪,将光身子紧靠着江翠莲,并伸手揽住她的酥肩秀臂,娓娓言道:
“从前有个张敞画眉的故事,说的是西汉有个叫张敞的人,从小喜欢舞刀弄棍,特别练得一手好箭法,据说箭无虚发,能百步穿杨。由于他心系功名,故而一时不想娶妻,定要功成名就后才肯成家。
“一天夜里,张敞见一老翁从天而降,引他来到一座小山包上,指着前面的一个村庄说:
那村边大槐树下的摇篮里,睡着一个刚过周的小女孩,她长大后就是你的妻子,你可要好生待她。
“张敞大惑不解,遂问老翁:你是何人怎得知晓此情
“老翁回答说:我乃月下老人,哪有不知之理。说完就飘然而去
“张敞还要问个究竟,便起身追赶,不料脚下一滑,悠悠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张敞心中甚觉蹊跷。次晨,他怀着疑团,按梦中印象出门寻觅;果然找到了那个小山包,小山包下果然有一村庄,村边果然有一棵大槐树,树荫下果然有一摇篮,摇篮里睡了一个小孩子,大概就一岁左右,分不清是男是女。张敞十分愕然,惊叹眼下现实和梦中情景竟是如此一致。他心想,难道我遇到仙人不成可又觉得事不可能,我已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小女孩才一岁,等到什么时候她长大了嫁我为妻呀
“张敞将信将疑,忽又想到,我何不给她留个记号,看看将来是否应验想到此,张敞拉弓搭箭,对准摇篮里小孩的眉部嗖!的一箭射去;哧!箭头不偏不倚,正从小女孩额前擦过,浅浅地刮去一撮眉毛。
“小女孩哇哇大哭,其父母急忙奔来看望;只见有一箭钉在摇篮上,小儿额头上流着鲜血,便赶忙用布摁住止血。一会儿挪开血布一看,只见眉毛被刮去一块,其他并无大碍,算是有惊无险。大家都以为是猎者误伤,当然免不了要骂几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十五年以后,这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经媒人说合,嫁给了官运亨通而婚事一直不顺的张敞为妻。
“新婚之夜,张敞揭开新娘头上的喜帕,猛然看见新娘的右眉只有一半,另一半没有眉毛的地方,还有一道细细的疤痕。问及缘由,新娘说是儿时为箭所伤。至此,张敞方信梦中月老之言是真,内心愧疚不已;遂把十五年前的故事如实说与新娘知晓。因知是天意,新娘毫无怨言,两人反而益加恩爱。
“为补此憾,身为朝廷命官、并已升任为京兆尹的张敞,每天早上起来为娘子画眉,几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后来此道渐渐流传于世,社会上才有了梳妆画眉之说。
“这故事虽然有点玄乎离奇,但也是个美丽的传说。人们都说月老牵红线,姻缘前生定。我看这话一点不假,所以我认为我们这也是天意。你想啊!佛陀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修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你我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该是多大的缘份这不是前世注定有此情缘么”
“人家张敞是个未婚童男子,应该有一个结发妻子,可以说是天定姻缘。而你是一个早有妻室的人,这算什么情缘我看啊,这是你这个冤家一手制造的孽缘。”
“好!你说我是冤家,我就是冤家。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聚散离合皆是缘。正因为你我是冤家,这才有缘来相聚呢!可你说我俩的情缘是孽缘,那我可不好苟同。嗯……我看这样吧,既不依我所说是情缘,也不依你所说是孽缘;我们就从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一句里取一个冤字,从聚散离合皆是缘这一句中取一个缘字,合起来就叫冤缘,你看如何”
“冤缘……冤缘……”江翠莲喃喃地咀嚼着、默默地思忖着这两个耐人寻味的字眼,脸上显出一片无奈与茫然。
龙在天少爷说得没错,他与江翠莲这情缘真的是一种“冤缘”。他们是一对有缘份的冤家,又是一种冤家式的缘份。此后几十年的事实,充分验证了这玄妙而又带有哲理性的两个字。
其实,世间何尝就只是龙在天和江翠莲的情缘是“冤缘”呢其他的人、其他的情缘不也都是“冤缘”么在这大千世界里,最最难分的就是一个“冤”字,最最难解的就是这个“缘”字呀!
话不挑不明,要是挑明了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这天下夫妻之间是缘,父子之间是缘,母女之间是缘,兄弟姐妹之间是缘,婆媳妯娌之间是缘,以及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乃至同车同船、邂逅相遇等等一切聚散离合,都是一种缘份,而且是一种了不得的缘份。
这缘份,有的因是冤家才有了缘份,有的却是因有了缘份才成了冤家。正如世人所云:“无冤不成父子,无仇不成弟兄,无怨不成朋友,无恨不成夫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呀!
别的什么同学同事、搭档伙伴、结义兄弟、结拜姐妹等等情缘姑且不谈,特别这夫妻之间的情缘最是难说难讲。据有关调查资料表明:现时国人最长的夫妻关系长达七十一年,真的是“执子之手,白头偕老”;而最短的夫妻只有“”,新婚第二天就嫌老公没有男人味,而提出离婚。
再说这夫妻之间,有的相敬如宾、如胶似漆,一辈子恩恩爱爱;有的却磕磕碰碰、时好时坏;有的你争我斗,都要征服对方;有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只是为了儿女而苟且维系家庭;更有的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同床操戈、势不两立;有的妻子残废,丈夫关爱一生;有的丈夫有病,妻子照应一辈子,甚至背阴平着前夫去改嫁;有的则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露水式夫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情缘说来都是一种“冤缘”。若按佛家因果文所说,都是因为前世他欠她的、或是她差他的,今生来还报而已。
不仅人与人之间是这样,就是人与动物之间也是如此啊!单拿人与鼠来说,这可是生命界生存能力最强的两种动物,同时也是生命界数量最多的两种动物。难怪乎!十二生肖把老鼠放在第一位哩!在这世界上,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老鼠;换言之,凡是有老鼠的地方也就必定有人。这两者之间可算是冤家对头。可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冤家对头又怎能搅和在一起为什么无数动物之中唯有老鼠与人“攀亲”科学家们能否解释这个人鼠之间的“社会学”问题呢
世间人与人之间的各种缘份,有的如过眼云烟,事过即罢,人走茶凉。有的则维系延续数月、数年、数十年、一辈子,甚至影响几代人。
就拿龙在天和江翠莲来说,由于他们今天有了这段“冤缘”,从而横生出多少悲欢离合,平添了许多爱恨情仇,衍生出无数的“支冤缘”、“分冤缘”、“再冤缘”。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且说龙在天别有用心的对江翠莲讲了“张敞画眉”的故事过后,他又郑重其事地向江翠莲表明自己的心迹:
“翠莲啊!你我今日已经做了这事儿,但我绝不是一时兴起、逢场作戏;更不会始乱终弃、无情无意;我是真心真意的爱你,我以后还要禀明母亲,正式娶你,如若说假,天打雷劈,请你相信我。”龙在天说得很是动情动容。
江翠莲被龙在天的一番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融化了,心中的怨恨也去掉了一半。她自劝地想:事已至此,多说什么又有何用再说今天这事儿,说他错,也不全是他的错;说我对,我也不全对。记得汪天笑先生曾经说过:“爱是没有谁对谁错的。”也许,在我心中,已经对他产生了爱。也许,龙夫人对我们上次的“宽容”,滋长了他和我。也许,正如他所说,这是天意、这是前生注定。如是天意,如是前生注定,那就不可违呀,违也违不了的。想到此,江翠莲释然长嘘一声,悠悠地叹道:
“少爷啊少爷,今天这事儿已经发生了,是前生注定也好,是你巧取豪夺也罢;反正我已经被你这个家伙玷污了,多说也于事无补。但是我警告你:今日这事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并且一定要严守秘密;至于你要你母亲正式娶我的事,希望你说话算话,早日实现!”
江翠莲早就不满意那个尖嘴猴腮的万福祥,总想退了那个婚约;今日她于龙在天,龙在天又表示是真心爱她,并要禀明母亲正式娶她,她也就有点“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