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纪,那小男孩也就十岁左右,却不像地上卧着的那些病患一般唉声叹气,朝气蓬勃的与这里截然不同。
手中端着水杯,小男孩一个一个的在给人送水,面上没有佩戴黑纱,笑容灿然如春日里的第一抹阳光。
走着走着,小男孩来到肖广暮面前,水已经送没了,转身要回去重新倒,却被肖广暮拉住,“这位小哥,你不怕被传染吗?怎么没带黑布?”
小男孩笑容不减,迎上肖广暮的目光答道,“大哥哥,你是来看亲人的?”
“是啊,来看亲人,但还没找到。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嗯,我已经来了几天了,我不用带黑布,因为我前几天刚刚患病,现在已经好了。”
肖广暮通身一惊,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抓着小男孩的手也格外用力,“你说什么?你得过病?是怎么好的?”
“我……就那么好了啊……现在城门紧锁,外头不能进,里头不能出,原本我是要饭的乞丐,因没有事做,所以在这里讨口饭吃,五殿下恩德浩荡,设下集中地之后,在这里广施粥水,我只不过帮忙倒倒水,混口饭吃。”
得疫病的人,就没有轻易会好的,除非这小男孩身上有特殊的免疫,否则就是他被什么人治过,却不肯现在说出,脑中急转直下,肖广暮仿佛看到眼前的希望,激动着扯下口鼻前黑布,“那……你叫什么名字?可还有亲人?”
“我啊,我叫关挺!”
“我是个孤儿,从小无依。”
“原来是这样,你来这里几天了?一直都没佩戴黑布条吗?”
“嗯是啊,我问过曾来到这里的大夫了,他们都说,得过时疫的人便不会再被传染,所以我就壮着胆子在这里待下,已是几日的光景,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双臂微张,小男孩打量了一下自己。
肖广暮这一刻不得不信了,看眼神便知道这小男孩并非复杂之人,若是被人利用故意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引诱他上钩,可能性很小,毕竟他是突然其想过来这里的。
再者,这小男孩的气色的确很好,若是一般重视自身性命的人,谁好好的会来这里?
集中地这处,除却非照顾病人不可的亲眷,哪儿还有旁的人?看护的护卫全部佩戴着黑布,恨不得离主要人群远远的。
“小哥,可否借一步说话?”肖广暮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关挺扫了眼对方,思索后,点了点头。
走出集中地大门,肖广暮和关挺前后脚来到一旁的乱石处坐下,率先开口道,“放眼京都,能够如此胆大,敢涉险此处的,恐怕唯有小哥了,实不相瞒,我家中有重病者,只是瞒着上头不敢上报,你也知道,若是被送来这集中地,没有好的方子,怕就是要等死的,刚我听你说话,便知道小哥是实诚人,不知可否告知一些寻找神医的途径,只要一点点消息即可,我不会难为小哥,其余的我自己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