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风也劝道:“徐大哥,你看沅芷这么苦口婆心地为你着想,你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再说黄巢邀请你,是邀请你去赴宴选婿的,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你怕他什么?要不明天我陪你去一趟黄王府!”
徐至见慧风和周沅芷两人说的有理,也决定趁此机会,拜访一下与朝廷分庭抗礼、天下义军的总首领黄巢,于是答应了明日去黄王府赴会。
周沅芷见徐至终于点头同意了,小嘴一抿,显得格外的高兴。
第二天清晨,周沅芷提了两份精美的礼品,递到徐至和慧风两人手中,叹道:“两位师父,沅芷今天有急事要单独去办,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拜见黄王了,送给黄王的礼物已经事先给你们准备好了!两位师父要见机行事,万事小心。”
徐、慧两人见周沅芷神神秘秘的,心中有疑问又不便当面问她,只好点头让她去了。
徐至和慧风提着周沅芷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按照请柬上的地址,来到位于蔡州城南的黄王府。这黄王府是黄巢义军夺下蔡州城后,在原来蔡州州衙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的,格外宽敞气派。徐、慧二人来到黄王府的正门前,见大门前竖立着两座镏金的石狮子,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台阶下早已站立了几个管家模样的司仪,后面是一队身穿银色战甲的虎贲卫士。
徐至见前面几位宾客进入黄府大门,先是递上红红的请柬,那为首的司仪收了,赶紧躬身行礼,满面笑容地将其迎入挂满红灯笼的府院内。徐至和慧风也是第一次被正式邀请,也依样画葫芦,向门前的司仪递上了请柬。
那为首的司仪正是黄王府的管家黄鹤,长的短小身材,大腹便便,极像乡下一个本分的土员外。黄鹤和黄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自从黄巢起义以来,黄巢对他这个堂弟也是一路关照,只是黄鹤为人谨慎,廖无战功。因此黄巢也不便当着众将领的面直接提拔他。只好让他做了自己府内的总管,平时有什么国事,家事,烦心事也常与这位堂弟商议,黄鹤凭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在黄巢面前也是说一不二。
黄鹤双手接过徐至的请柬,收了礼物,满脸堆笑,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徐至、慧风两位英雄侠士,久仰久仰,快快请进!”
徐至和慧风也向黄鹤躬身行了礼,道了声:“有劳黄管家了。”,说完就跨步进了大门。
徐至见黄王府高墙重壁,庭院深深,门开九重,都挂了大红的灯笼,燃起几尺高的香烛。只见黄巢脱了戎装,换了一身长衫,手持折扇,带着几个幕僚雅士,早已站立在第二道门口,恭迎来自的文人雅士、青年俊达。庭院里的气氛和烟雨楼的一片血腥截然不同,各位文人雅士都身披青衫,手持折扇,谈诗论画,博古通今,谈笑风生。
徐至和慧风进了二门,先与黄巢施了礼,道了一声:“谢谢黄王盛情相邀,晚辈拜见黄王!”
黄巢连忙躬身相迎,极为客气,回了声:“两位能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在下荣欣之至!”,说完连忙牵了两人的手,一一介绍给身后的幕僚们认识。
徐、慧二人赶紧又与众人拱了拱手,相互礼让谦虚了一番。徐至见大多数宾客都是上次在比武擂台上见过的、各门派的候选人,彼此话不投机,闲谈了几句,就拉了慧风避开众人,独自走到庭院的角落边,欣赏一株正在含苞欲放的腊梅花。那淡黄色的腊梅花,含芳吐蕊,迎风待放,在那个百花凋零,寒风刺骨的季节里显得格外的坚强。
过了一会,只见黄鹤和几个管家走了过来,邀请大家在黄府内的招贤厅一叙,徐至和慧风只好跟随黄鹤和众人,来到招贤厅。只见这招贤厅的正中墙上挂一块大的匾额,上面直书了“招贤纳士”四个大字,匾额下方挂了一幅古画,却是东晋顾恺之的真迹《竹林七贤》图,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古圣贤的诗句,其中有一幅魏武帝曹操的《短歌行》格外引人注目。徐至一边欣赏,禁不住默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心里暗想:“这个黄巢果然与其他诸侯不同,他有夺取天下的雄心,又有屈尊纳贤的心胸,看来凌大哥没有看错他!”
正当诸位宾客在招贤厅内欣赏字画之时,黄巢阔步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向众人躬身行礼,说道:“让各位久等了,还有几位贵宾因为军务繁忙,没能及时赶到,老夫还要去门口相迎,实在抱歉的很,只好委屈诸位在招贤厅内暂歇,过一会我们再效仿古人,在这聚贤厅内把酒言欢,评论天下。”黄巢说完,又吩咐管家黄鹤代他好好招待各位嘉宾,就离开了招贤厅。
黄鹤吩咐仆人和丫鬟们给众人上完了香茶和点心,忙碌了好一会,见一个仆人过来请示酒宴的事宜。黄鹤一时不能处理,只好向众人道歉道:“各位贵客,失礼了,老奴要出去一会,不能相陪了,各位贵客在厅内请自便,不要拘束了自己!”说完,就跟着仆人离开了招贤厅。
众宾客送走了黄巢和黄鹤后,在招贤厅内按地域门派、年龄亲密度纷纷入座,河北黑鹰教的耶律淳,年纪稍长,为人机警,自恃自己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此次来蔡州比武招亲,志在必得。他首先说道:“各位英雄,我们也算是天下年青人中的佼佼者,就是不知道最后谁能脱颖而出,赢得佳人而归?”
赣州朱雀门的何进见耶律淳说话的神情,很不舒服,阴阳怪气地笑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耶律兄您啊!”
何进的话还没有说完,蒋神庙的蒋超也附和道:“要我说啊,这次文试耶律兄的希望是比我们大,但是也不能小看在座其他人的本事,说不定就象那天比武台上的何梦龙一样,一眨眼,一不留神,就换了他人了。”,说完,用眼睛瞄了瞄坐在最边缘的徐至和慧风,然后向众人挤了挤眼睛。
耶律淳立刻明白了蒋超的话中之意,向徐至挑衅道:“小兄弟,我看你很眼生啊?上次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妖术打瞎何帮主的眼睛,师出何门何派啊,贵师又是哪一位高人?”
徐至并没有答话,见慧风脸上有愤愤不平之意,有些按捺不住,赶紧阻止他,答道:“在下无门无派,出身草莽,不象耶律兄这样出生名门贵派,驰名天下。”
不知道耶律淳是没有听出徐至的话充满讽刺之意,还是故意充耳不闻,继续挑战徐至道:“我们在座的六人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子弟,但也不是连自己的师承门派都不敢说的脓包软蛋。这样的人也能当选驸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一席话引来其他六人的哈哈大笑。
慧风听了再也无法隐忍,用力一拍桌上,将桌上的一碗茶水,用袖子卷起,泼向耶律淳。
哪知耶律淳早有准备,也用长袖一挥,竟将茶杯转变方向,将它跌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面上。慧风还想动手,只听到门外传来黄鹤那慢悠悠的声音:“对不住了诸位,是哪位丫鬟侍候不周,将茶碗打碎了?”
耶律淳和慧风两人正冷眼相对,见主人到了,再也不敢冒然动手,怕伤了黄鹤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