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您可算是醒来了,您知道吗?您已经昏迷了十二个小时了。真是吓坏我们了。”丫鬟落梅说道。
“那,那玫瑰奁呢?”凤书问道。
“在这里。”丫鬟落梅转身,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捧出一个jīng美的玫瑰奁。
看着那jīng美的玫瑰奁,凤书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终究不是一个梦。”
泪水顺着凤书的眼角滑落。
……
清晨,毓秀阁。
“娘,您寻我?”梦少君挑起长袍,坐在凤书对面的椅子上,淡漠地说道。
厚厚的一叠资料被凤书捧在手中。
资料正是之前梦少蝶整理出来的一些胭脂业的疑点,难点。
轻轻将资料放在桌子上,凤书重重地叹息一声。
“少君,想必你也知道你爷爷的意思,你爷爷已经派人去寻你大哥少康,你二哥少蝶两人回来。过些日子,你爷爷就会公布新任家主了。此次家主的选择,你爷爷一共有四个人选。你二叔梦世昌,你大哥梦少康,你二哥梦少蝶,还有你。
但是呢,你二叔梦世昌他这些年十分颓废,萎靡不堪,想必家主的位置是断然不会交给他的。他也无意家主之位。
而你大哥少康,他的心已经死了,他爱慕小纨,但得不到小纨的真心,他的离家,名为参军,实则是去用战火来治疗他受伤的心。他是绝对不会回到梦府接任什么家主之位的。
剩下的也就是你和你二哥少蝶了。”
梦少君停止了摆弄鼻烟壶,抬头看着凤书。
“娘,您想说什么?”
凤书凝望着梦少君,难过地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娘,当娘的心那都是护着自己的孩子的。娘也想让你成为梦家的新任家主,令世人敬仰。
但是,但是,梦家的胭脂业代表了天家的尊严,是支撑数十万工人生存的产业,牵一发动全身,梦家是万万不可以出差池的。
所以新任家主必须是真正爱胭脂的人,胭脂业是一个美的产业,只有心地善良,心地纯良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种美,也才能将这当作一个事业,发扬光大,捍卫住它的尊严。
娘思来想去,娘认为也只有你二哥梦少蝶是最适合当新任家主的。
他有红妆天赋,加之他是梦家的嫡亲血脉,所以——”
不等凤书把话讲完,梦少君猛然站起,厉声道:“我没有红妆天赋吗?我不是梦家的嫡亲血脉吗?当年的我也是拥有惊人的红妆天赋的。知晓我梦少君名讳的都知道我当年的辉煌。
同为梦家的嫡亲血脉,凭何要将家主之位传给梦少蝶?”
凤书难过地拿起丝巾,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少君,娘一直隐瞒了一件事情。娘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既然你今天困惑了,愤怒了,娘也不得不将这个事实告诉你。”
看着凤书严肃又难过的神情,梦少君的脚步踉跄了。
“娘,你,你,你想说什么?”
凤书难过地说道:“其实,其实,你是娘收养的孩子,娘没有男婴,就无法在这梦府里站稳脚跟,娘无法,只好让产婆将刚刚出生的你抱来……”
“够了!不要再说了。”梦少君惊恐又慌张,又愤怒地看着凤书。
大手握成拳头重重地击打在xiōng脯上。
“如今我已经成人,在老爷子即将宣布新任家主的时刻,你,你身为我的娘,告诉我,告诉我,说我不是梦家的嫡亲血脉?”
凤书站起身来,走向jīng神备受打击的梦少君。
“少君,虽然你是娘收养的,但是娘对你的爱和亲生子是一样的啊。娘的心全部都系在你的身上。
可是梦家的家主之位非比寻常,梦家的家业关乎几十万的产业工人的生存,而这几十万产业工人身后是几十万的家庭。是万万大意不得的。
相比较,少蝶更有担当,也更能捍卫好梦家的家业,为了大局,少君你放弃吧,不要去争夺家主之位了。更何况,何况——”
眼睛红红的,脚步踉跄的梦少君,犹如一个醉汉,猛烈地捶打自己的xiōng脯。
“更何况我是一个外人,对吗?我没资格争夺家业大权,是吗?”
“少君——”凤书伸出手来,试图安抚bào怒的梦少君。
面sè通红的梦少君猛然推开凤书的手。
“你真的是我娘吗?你对我有娘的亲情吗?你就是让您的儿子梦断吗?是啊,您本就不是我梦少君的亲娘啊。”
忽然,梦少君瞪大两只血红的眼睛。
“梦少君?哈哈,我叫梦少君?我他ma的就不姓梦啊!”
“为了梦家,为了数十万产业工人,少君,放弃争夺家主之位。”凤书哭泣道。
“放弃,当然放弃,本就不属于我,我能不放弃吗?哈哈!”梦少君高高地伸展开胳膊,踉跄地跑出房间。
看着踉跄而走的梦少君的背影,凤书痛心地捂住xiōng口。
“少君,娘爱你,可娘也必须为梦家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