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
江九霄步至台前,手下轻轻的滑开窗子,外头的风儿呼呼涌进不过指头般宽大的缝隙,吹进她的袖口薄纱,她却浑然未觉。
移开身子,江九霄慢条斯理的拉开自己的腰带,稀稀疏疏的。
终于她将衣物尽数褪下。
光束通过纸糊,还有那才被江九霄放入的亮光,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冬季的空气下,泛着莹莹的亮色,好似一层白白的仙雾环绕。她解开束在脑后的红绸,一手托着狐面,将它取下放置在身侧下的矮桌上。
如扇般的长睫扑扑的扇着,弓下的背脊,垂至腰下的秀发也随之而动,身后的光景顿时一览无遗。
细长的后颈,背包线条干脆利落且凌厉,没有一分多余。便是这般弯着身子,腰间也未有一毫褶皱,勾着诱人的弧度。她拿起更换的衣裳,直起身子。
墨发垂下的一瞬,倏恍间,她的背上,不,她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臂膀上的刀痕,腿上的枪伤若是曾经的战友瞧见,定会感到奇怪和震惊。
而且,不说江九霄略懂医术,亦或者是再怎么好,但她曾经哪儿有那个闲空去管自己身上的疤痕?再者,她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这些。这是她存在的证明。
事实上,这已经是那些个伤的较重,无法完全抹去的了,其他已然不在。
江九霄双手拽着衣服的肩头,比在身前。顿了顿,她的身子骤然开始变化。
肩膀变宽,跨部变窄,身型上从背影望去,便是一活脱脱的书生公子的单薄身材,半点儿没有印象中将军该有的壮硕体魄。却是内劲颇足,精壮,线条流畅,背部还有那可见的蝴蝶骨。
垂眸,不知是出神还是怎的。
良久,她套上了那件雪白的里衣。
有条不紊,迅速地动作着,不一会儿便理好了。
在不远处人声鼎沸之地。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轿缓缓地在人群中行驶着。
“爷,您要再没声儿,那位等急了可能就要放宝宝了。”这讲话的人,就是夜竹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叫路人不清,却清楚的落到了车厢中的人的耳朵里。叫那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旋即,那人嗤笑一声,似是混不经意的开口道,“呵呵,爷瞧小三儿一个人似有点寂寞,要不——你去陪他?”怎的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还有那隐隐约约的煞气逼人,叫旁人都不由自主的闪开到一旁,宽了道路。
“驾!”一旁抢了夜竹斗笠的,鼻青脸肿的夜杉正全神贯注的赶着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