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面前这人戏谑的笑声,着实可恨!
“跑啊,怎么不跑了呢张大人,我还想练练箭术呢。”
张治何咬牙切齿,“你是谁?”
凤绫左手持弓,右手从箭筒里摸出一支箭,她微微一笑。
“你办事不力,差点暴露他,我是来灭口的。”
张治何瞳孔一缩,他顾不得腿上的伤,连忙开口。
“不是,不怪我,要不是王铁雄跟元阳王,我……”
凤绫右手把玩着利箭,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弓上对着地上的张治何调整拉弓角度。
“废物,这点事也办不好,若是主子暴露……”
后面的话凤绫没说,张治何自然会脑补她想要的事。
逆着光仰头看去,凤绫几人同是夜行服戴着口罩,张治何没认出她,况且凤绫为了套话压低了声音。
一时间,张治何思绪万千,最终破罐子破摔地抬头。
“你不能杀我,你如果杀了我,元阳王一定会查到主子的事。”
凤绫挑眉,“什么意思?”
张治何咬牙,“我留了东西,如果我死了,元阳王一定会找到。”
“哼,你能留什么东西,不过是垂死挣扎,只要杀了你,元阳王就找不到主子。”
张治何见对方说完,就真的拈弓搭箭,杀意凛然地望着他,连忙道。
“那是我跟主子的通信往来,在元阳王床下的暗道里,如果后天师爷没有收到我活着的暗号,他就会把这些交给元阳王。”
得到自己想要的,凤绫勾唇,露出几日里最愉悦的笑容。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回去跟元阳王说比较好,戴罪立功可比被人暗杀死得悄无声息要好。”
在疼痛和死亡危机的刺激下,张治何一时没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几秒,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意思?”
凤绫摘下口罩,露出张治何这几天最恨的其中一人的脸。
“元阳王?!”
凤绫微抬下巴,笑意深深,“张大人果然聪明,既然会给自己准备后路,那本王的意思你也知道吧?”
张治何绝望地瘫在地上,心知自己是真的完了。
“张大人别泄气啊,其实你家主子挺担心你的,为此派了不少人想办法混进来找你。”
“比如在给犯人吃的饭菜下毒,在井水下药,还有今晚的放火,要不是本王挡着,你早能先一步到地府等他了。”
张治何没有动弹,腿上的剧痛让他对凤绫恨之入骨,可凤绫的话他又忍不住怀疑。
“你们是何人!”
一声呵斥打破平静,凤绫转身看去看,只见一白衣女郎提剑策马朝他们狂奔而来。
对方来势汹汹,谷七驾马迎上去。
女郎的长剑犹如惊雷出鞘,一击直刺谷七的肩胛骨。
谷七也不甘示弱,取下腰间的大刀砍下重如巨山的一剑,一刀一剑相撞,发出刺眼的亮光。
两人同时收回武器后退,女郎神情严肃,谷七也面色凝重。
“你这刀法不似南派也不似北派,倒像是启顺那边的路数。”
谷七面色一僵,随即目光凌厉,不再多言,直接朝对方杀过去。
女郎也不怕,她力气自然不弱,可比起身经百战的谷七,拼力量她便会陷入劣势。
是以女郎一直以防守为主,不主动接刀,但她速度极快,滑如泥鳅,谷七总是差一点碰到她。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过手数招,黑暗中只能见到两道残影快速冲撞。
终于,女郎发现谷七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破绽,她声东击西,找准机会对着那一处劈下一掌,却被谷七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躲了过去。
下一瞬,谷七一脚飞踢,重重踹在女郎交叠的手臂上,令她往后倒飞出去。
空中传来咻的一声。
女郎被石子击中,摔倒在地。
她正要起身,一支箭射进她旁边的泥土里,入土三分!
女郎抬头望去,见凤绫高头大马缓缓走来,掏出一张令牌。
“奉元阳王之令追捕逃犯,你是同党吗?”
女郎听到这话瞳孔一缩,她确认令牌是真的后,面色虽然依旧冷漠,但周身杀意内敛起来。
“不是。”
她身后的草丛传来簌簌声,接着从里面钻出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身材壮实,虽不似军中男人高大,却也比寻常男人高大。
一行人举着刀戒备地上前护在女郎身侧,直到女郎起来,凤绫也没有丝毫动静。
女郎盯着凤绫看,复而又转头朝谷七瞥了眼。
“王爷在哪?”
凤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在这几个乔装打扮的女兵出现后,更加肯定这个女郎就是兆黎城的城主。
绥明内素以玩刀出名,其内名将众多,其中兆黎城的城主是靠一手绝剑出名。
“兆城主找本王有何要事?”凤绫也不废话。
兆虞没想到眼前的人会是元阳王,比对真人,她只觉传闻真假参半。
凤绫在她隔壁月阳关当场抓捕张治何的事早就传到她这了,出于谨慎考虑,兆虞对兆黎城的进出管控严格,这两天也发现了不少可疑的人。
今晚便是追人追到这附近,才遇上凤绫他们。
见凤绫一行人穿着夜行衣,行事手段残忍戏耍,怀疑他们可能与自己追查的可疑人员有关,才忍不住出手。
想到大事,兆虞也没藏着掖着,将兆黎城这两天的情况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