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曰薄西山,初音拖着一大捆柴从山上一路滑下来。
有人怕初音捞了他们家林子,便在路边说着些酸话,还怕初音听不懂,故意一字一顿的。
初音的灵魂毕竟不是八岁,这些话能听不懂么?只是无论那些人如何骂的难听,初音也只能受着,拖着柴笑着打了招呼回了梁家。
郭珍珍果然不高兴。
“你这个打短命的,去捡个柴也要这么久,也不晓得早点回来烧火煮饭,还有猪草也没割。”
初音把柴放到柴屋里,急忙剁了猪草倒给猪,郭珍珍看她今天这么上道儿,也就没在追究,骂骂咧咧的去灶屋将米下了锅。
“怎么不说话?”郭珍珍拿着锅铲在锅里戳着。
初音坐在灶前面无表情的抬头,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有什么好说话的呢?说什么话?有意思么?她迅低下头往灶孔里添柴。
“你这个表情给哪个看?是不是不服气嘛,说你两句,你还敢给老娘摆谱了是不是?”
郭珍珍有些火大,在她看来初音就是在给她脸色看,一个短命娃娃儿敢给她脸色看,但是初音又没实质姓的错误,郭珍珍再有火气也得往肚子里按。
灶里的柴噼里啪啦的烧着,如同一个女人头那么浓盛的火须子直勾勾的贴在锅底上,偶有缝隙。
“火烧那么大干啥子?没看到锅里冒青烟了啊?”
初音被郭珍珍吼的心烦意乱,偏偏还不能有任何怨言。她现在的武力值,半个郭珍珍都敌不过。初音将柴火退出来了些,拿着木棍在灶洞里捣了捣,一股子烟气从灶洞里冲出来。
郭珍珍撒气似的将灶台上的菜倒进没多少油的锅里,把锅铲一扔。
“你来炒菜,看我炒了那么多次,也学着自己炒一下。”郭珍珍把初音从灶前赶出来,自己坐在凳子上,就这么盯着初音。
初音的身子本来就属于营养不良的状态,八岁才刚刚长到灶台高,拿着锅铲根本看不到锅里。无奈,她只好从堂屋里搬来一条凳子,踩上去,才拿起锅铲炒菜。
她不想和郭珍珍说一句话。
“放辣椒,放盐,加点水……”
郭珍珍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至于份量,初音才“第一次”炒菜,炒的难吃,很正常……初音敢打包票,若是她第一次成功了,以后做饭就是她的事儿了。
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她的了。除此之外,她还要劳作。
这个年代,像她这个年纪就地里家里两边转的孩子根本没有。初音活在这个家就像提线木偶,被人提来提去,没有人考虑过她的年龄。
郭珍珍的意识里,初音应该是和她自己的年岁一般大的,可以做除了嫁人之外的很多事情。初音是个女子,注定是赔钱货,无法给她养老送终的赔钱货,还是儿子好,儿子是她的种,可以传宗接代,可以养老送终。
就是这中种思想造就了郭珍珍对初音越的不待见。仿佛初音身上流的不是她的血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