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当空惊起响雷,远处一道闪电在夜空中掠过,照出乌云密布的天际,一场势不可挡的大雨将袭。
慕云栖闻声命人将摇椅搬在院落空地中,她坐在摇椅上看着天际。
她痴迷雷雨天,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知晓,每次打雷下雨她都会观看多时,仿佛看着雷雨交加的天际都会让她感到心安。
“小姐,雨快要落下来了,奴婢将摇椅搬到甬道上您再观可好?”迎芙无奈道。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似想到什么,她转身笑看着迎芙,眼眸中闪烁着璀璨光芒,小声说道:“今晚三更我要夜探御书房。”
“小姐,今夜恐有大雨。”迎芙看着天际跺脚。
立身房门的侍女纷纷请安,慕云栖没想到他此时过来,立在原地看着他进了屋子。
已踏进屋内的顾寒轩回头见慕云栖怔在原处,解释道:“快要下雨了,本宫就进来躲躲。”
慕云栖走向屋内,推开窗扇坐在软榻上,倾听窗外的雨声和风吹打在园中草木上的呼啸声。
扫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不由蹙眉。
雨水砸在琉璃房瓦上顺着房沿滴落在地上,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窗棂被来回吹打,发出啪嗒声,凉风阵阵闯入房内,帷帘随风扬起。
顾寒轩转过头看向慕云栖,她脸上并无半分异样,依旧挂着一副冷傲之色,心中暗自气馁。
很早之前守在慕府的影卫就曾回禀过慕云栖有观雨的嗜好,本想过来亲眼瞧瞧,她却将心事尽藏。
不禁觉得自己可笑,喃喃自嘲道:“看来是本宫扰了你的兴致。”
说完便起身迈步离去,雨水落在他玄墨锦服上,看不到被侵湿的痕迹。
慕云栖立身房门边上,不明所以看着雨中离去的男子。
想起三年前他与四皇子过府停歇,自己误以为他们是旁系之弟,与他在雪地大打出手,他被自己一脚踹到胸口,晕倒在雪地中。
与他同来的顾寒毅见他倒在雪地,立马与自己厮打起来。
后来三哥回院见那场景差点气出血,见他将所有罪责拦在他自己身上时,才知自己闯祸了,不过顾寒轩后来并没有怪罪还替自己遮掩了此事。
如今想来,若那时他将此事闹到了父亲那里,或许父亲就会留意防备,而不是后来的措手不及。
慕云栖不欲再想转身回屋,吩咐兰姑唤来前院的一名女子。
她看着恭敬跪地的女子道:“你对皇宫可还熟悉?”
“回禀太子妃,奴婢进宫五年,尚算熟悉。”女子俯身说道。
“起来吧,你唤何名?”
“奴婢栀夏。”
慕云栖淡淡看向她,极为清秀的女子,面上恭顺谦卑。
“今夜领本宫去趟御书房。”
栀夏轻轻点头,虽心有疑惑却也不能过问。
兰姑看了一眼她,面带忧色。“太子妃此举太过冒险,夜黑道滑,宫内四处暗伏危机,奴婢实在觉得不妥。”
“前几日皇上已下旨苏陆前往边境与三哥同管军务。”慕云栖平静道,皇上之意已不言而喻。
兰姑也知慕家如今看似平静实则已形如水火,只得无奈叹息转身出屋为慕云栖备下黑衣。
潇潇细雨纷飞,凉风伴随着雨点飘洒在大地。
日辉宫琉璃青瓦上两名黑衣人轻盈地在上方行走,脚踩在瓦上丝毫无声,走到御书房房门处,她们顺着圆柱落下,悄然躲在了甬道两侧。
“你不必跟着进去,若我被发现,你便回去告知兰姑。”女子说完便起身轻轻地沿着甬道边侧前行。
身后女子连连摇头,身侧已无身影。
一队巡夜禁军从道上踏过,慕云栖将身子隐入凭栏下,听着声响走远,才露眼看去,随后翻身上了甬道,靠着房檐走到御书房房口,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轻快推门利落迈进转身将门轻掩上。
远处阁楼上一双利眼将黑夜里的一切看入,立马飞身翻腾跳跃在宫殿房檐,落身在太子寝殿。
他言毕望去榻上,主子身影已出了殿门。
屋外雨声已驻,慕云栖小心翼翼地在房内慢寻。她步入书阁后,书架上摆放太多书籍,她不敢轻易触碰。但那般重要之物也不可能放在如此显眼之处,房内漆黑,她身上衣物已湿透,秋风寒凉,已全然没了感觉。
她轻轻走到书案旁,看向书案与木椅,房内定有内室。
她再次环顾周围,她看向书架上摆放,走到面前蹲下,掀开地上铺面的羊毛低毡,她轻敲了敲,又往旁敲了敲,换了几处地方,书架上缓缓打开一个盒子,她大喜望去,周边书架纷纷射出利箭,她翻身躲过,利箭接踵而至,她利落躲闪,箭头狠狠刺进书架中,发出声响,惊动了外面禁军。
她要挡去飞来的箭根本无力抽身,门外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她一咬牙从中间翻身,打了个滚到窗棂下,打开窗扇跃上红墙再跳上房顶,踩着房檐离去。
“有刺客,有刺客。”日辉宫内瞬间灯火通明,禁军集结。
慕云栖跳下房檐,躲进一处漆黑宫殿,她还没来的及查看四周便被一双手拉道回身,她立刻挥去一掌却被人反手制住。
“是本宫。”顾寒轩放下她的手,将她身子转去,用手抓住她瘦弱不堪的秀肩,另一手握住她后肩的箭羽,用力折断。
慕云栖未有反应,痛的她正欲惊呼,他立马蒙住了她张开的唇,被她狠狠咬下,仿若在发泄方才身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