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曾钻削过木器。这手钻下钻,定要与木器表面垂直。若有偏斜,必定钻偏。发现偏斜,只得报废重来,不可试图纠偏。何也?盖手钻钻杆极长,若强行纠偏,钻杆极易断裂。这铁作敲打出来的铁棍,长短不一,粗细不一,弯直不一,钻削端面更是凹凸不平。要在这等铁棍上钻出一个笔直的小孔,何其难也!所以小人想,必先将这铁棍粗细长短统一,再较直锉平,制成可供钻削的毛坯,然后钻削方成!”
这李立已经有简单的工业化生产的思路了。高度细分的工种,合理有序的流程,是现代大工业普遍的现象。
“如何制成这统一之毛坯?”朱平槿不依不饶。他要看看这郑安民极力推荐的技术人才,到底有几分水平。
“世子这车床简图上,除前后两端各有一个夹具。在床子边上,还画了一个夹具。这夹具用来固定车刀,那踩动踏板,夹具带着铁棍旋转,车刀靠上去,就能将铁棍车圆。木作制圆棍,也是用的同样方法。只要用绳弓将木棍转起来,把刨刀凑上去,这木棍不就刨圆了?可恕小人困惑,若这车刀不能前后移动,何以保证铁棍前后粗细一致?还有,若车床两端不能前后移动,这转头如何进刀……”
忘了画出床身导轨,这是朱平槿的疏忽。车床导轨的平直,直接关系到车床的精度。李立发现了,说明在他的大脑中已经形成了车床的立体图像。控制车刀前后移动和进刀的螺杆、手轮等部件也没画出。这倒不是朱平槿的疏忽。他不知道以现在的生产条件,能不能生产出螺杆来。
朱平槿讲了床身导轨的事情,又把螺杆的问题摆出来,问他的几个能工巧匠能不能生产出螺杆来。
谈到螺杆,木作的沈贵立即找回了刚才丢失的。
“若这螺杆只是木器,倒好办很!螺杆便是圆木棍上的斜槽。只要用绳弓将木棍旋转起来,再用窄刃或者尖刃的钩刀斜着进刀。钩刀吃进木头里,那斜纹就会带着刀架自己滑动。只是这钩刀的斜度不能变,变了那斜纹便不均匀……”
尖刃钩刀切出来是三角螺纹,窄刃钩刀切出来的梯形螺纹。有了外螺纹,刻制螺母的内螺纹就变得非常简单。在螺杆尾端钉上拉刀,将螺杆从圆孔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