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床就是一个原始的人工砂轮机,车床可要复杂得多。
沈贵与李立两人头碰头,一人一只手,拿着朱平槿传下来的图纸观看。
“这陀床讲究灵巧,这车床却不同,沈匠头可知有何不同?”朱平槿问道。
沈贵思索良久方才答道:“看这车床向外悬出之飞轮极大,必定吃力甚重。小人想,这车床必要坚固耐用方好。”
朱平槿笑道:“坚固耐用这是自然。可沈匠头只知其皮毛,不知其精髓,故而还未入门。”
听到世子批评,沈贵非常羞愧。这时,他身边李立却抬起头道:“这车床有夹具三个,前后各一,侧面还有一个。依小人猜测,既然要制作铳管,那连接飞轮端的夹具必定可旋转。那旋转的夹具,连同身后轴承和飞轮,都应是空心的,如此才方便夹持数尺长的铁棍或钻头。当然,此处可以固定钻头,也可以固定铁棍。另一端则反之。动与不动之间,则钻孔可成。然则钻削深孔,最难保证深孔笔直。前头差之毫厘,后头必定谬之千里。故小人揣测,这车床讲究的不是力度大小,而是精准非常!”
朱平槿笑了。李立此人朱平槿不了解,只晓得他读过书,在王府工正所也干了七八年,家庭非常困难,就连今日世子召见,衣襟上仍然补着好几块补丁。
“李总办所说不差。你且说说如何保证这钻削的精准度?”
这就有考校的意味在里面了。若是答对了,说不定世子将来就会青眼相看。王昆山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可他对此一窍不通,只好忍住心火听李立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