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大家伙辛苦了,我在这谢谢嫂子和几位哥哥。”咕咚一口酒下肚,韩涛这才揪下一个鸡翅膀,放到嘴里啃了一口。
“还是小涛会吃,这鸡翅膀肉虽不多,但是鸡皮劲道,肉也比较有滋味。”刘叔也撕下一个鸡翅放到嘴里,入口的先是一股茶香,然后才是鸡肉的香气,别有风味。
最后,熏好的五只野鸡被消灭了四只,剩下的一只是韩涛特意留给看守养殖场的三位老爷子的。
主食是刘婶给做的,捞二米饭,打鱼籽酱,提前泡好的干白菜叶展开比巴掌都大,正好用来打饭包。葱叶、辣椒闷子、烀土豆再配上二米饭和鱼子酱。就连几个小家伙,都每人吃了好几个。
晚上撒了席,韩涛和仪彤躺在炕上,一大一小都撑的不愿在动弹。
突然,二丫跑过来:“先别睡小叔,我奶奶叫你们去端豆包还有年糕。”然后就拉着仪彤跑了。
韩涛只能起身跟在后边,两个院子紧挨着,中间又被韩涛弄了个小门,所以不用开大门就到了刘叔的院子。
说起这粘豆包,那可是东北大年独有的特色,不但营养均衡,更包涵了古老的文化传承,是粗粮细作的先河。
一进门只见李大婶正忙活着往外端年糕和粘豆包。看来是要拿出去冻上,之后好装进缸中保存。
“二爷爷,昨天二十三你咋今天祭灶,这不晚三秋了吗?”走到外物,韩涛看见刘叔的老父亲竟然在祭灶。
灶王爷的画像就在锅台后面,旁边还坐着灶王奶奶,在他们左右两侧是一对童男童女,每人手里捧着一个小罐,两旁还贴副对联:“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横批:“一家之主”。
“小涛来了,咱们这边都是二十四祭灶,这是老辈传下的规矩,正所谓“官三、民四、船家五“的说法,也就是官府在腊月二十三日,一般民家在二十四日,水上人家则为二十五日举行祭灶。”
二爷爷一边和韩涛说着,一边把提前备好的饺子、酒菜,还有麦芽制成的糖瓜和大黄米面制成的黏糕摆好“虽然现在不讲究这些了,但是我们这帮老人已经习惯了。”
“二爷,不是供糖瓜就行了吗,你这咋还上酒菜和年糕啊?”韩涛一直生活在国外,那边的华人都不供灶王爷,所以看着什么都觉得挺新鲜。
“这你就不懂了吧,吃糖瓜那是为了嘴甜,见了玉皇大帝净拣好听的话说。至于这黏糕和酒菜是我特意准备的,预防请回来的是一位不受贿赂的灶王,所以用年糕把嘴给粘住,想说坏话也张不开嘴。吃了酒菜的灶王,醉得东倒西歪,昏昏欲睡,哪有心思告密呢”二爷爷趁着进屋洗手的功夫,在韩涛耳边“鸟不悄(东北方言,小声和悄悄的意思)”地说明原因。
“二爷,那这俩罐子是干啥的,是油盐罐子吗?”韩涛呵呵一笑,这招儿不错,很有人文色彩。
“说起这俩罐子,那可老大用处了,”刘婶正好从外面回来,就给韩涛解释道:“相传,这家人做一件好事,灶王爷就给你写个“善”,扔到罐里;做一件坏事,就写一个“恶”,扔到另一个罐里。年终到玉皇大帝那算总账,坏事太多,就要受罚”
仪彤在一边听着也新鲜,小眼睛眨巴半天:“刘奶奶,一家一个灶王爷,都拎着俩罐子,能查的过来吗?”
“当然能了,神仙本事大着呢。”刘婶把仪彤和二丫拽进屋。
俗语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所以在清河屯女人是不参与祭灶的,而刘叔身为大队书记没把这东西扔出去就算是照顾二爷爷面子了。
没办法,二爷爷只能自己折腾,等祭拜完了,赶忙把画像揭下来连同扎好的纸马和草料,塞进灶坑点火,灶王爷还有灶王奶奶这两口子就算上天言好事去了。
到这里,整个祭祀活动就算完成,等大年初一的时候,再买一张灶王爷像,往锅台后一贴,就算又请回来了。
看了一场朴实而原始的祭灶活动,韩涛心中暗自感叹:“一些传统习俗还是蛮有意思的,如果都平平淡淡的,那就没有过年的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