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开车。”
“那是最好了。我认识一个有衫树花粉症的男的,在开车的时候开始打喷嚏,结果就直接撞上电线杆了。但是天吾君的症状可不是打打喷嚏就完事的啊,第一次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大跳呢。要是第二次还稍微习惯些。”
“对不起。”
天吾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杯中之物。什么味道也没有,只是温吞的液体从喉咙滑过而已。
“再要点新的水吧”
天吾摇摇头。“不用,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小松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叼上烟,用店里的火柴点燃,然后瞥了一眼手表。
“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天吾问道。必须马上恢复正常。
“嗯,我们说到哪里了呢”小松说着,眼睛望着空中,想了想。或者说是佯装想了想。天吾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想还是假想。小松的动作和说话方式有很多演技的成分。“唔,对了。正好讲到深绘里这个女孩,还有关于空气蛹。”
天吾点点头。是深绘里和空气蛹的话题,当他正要向小松说明的时候,开始“发作”,以致谈话中断。天吾从书包中拿出一摞书稿的复印件,放在桌上。把手放在书稿上,再次确认接触书稿的感觉。
“在电话里简单跟你说过,这部空气蛹最大的优点是不模仿任何人。作为新人的作品,是很难得的,没有想照猫画虎的部分。”天吾谨慎地字斟句酌。“文章确实还很粗糙,词汇的选择方法也很幼稚。从书名来看,就把蛹和茧混淆了。如果要挑毛病的话,应该还能列举出其他很多的缺陷吧。但是至少这个故事有吸引人的东西,虽然整体的情节是虚构的,但是细节的描写却非常真实。这种平衡感很好。用独创性呀必然性呀这种词汇形容是否恰当,我不知道。要是说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平,也许是的。但是在断断续续读完后,却令人有一种默然无语的感觉。即使那是一种心情不爽,难以名状的感觉。”
小松什么也没说,看着天吾的脸,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天吾继续说。“我不希望仅仅因为文章有幼稚之处,就让这个作品轻易落选。我做这个工作这么多年,读过的应征书稿堆积如山。嗨,与其说是读过,不如说是翻过更贴切。有写得比较好的作品,也有写得不可救药的当然后者占了绝大多数。但是浏览了那么多数量的作品,能给人以这种非同寻常感觉的,空气蛹绝对是第一个。读完后,还想再从头重读一遍的,这也是第一次。”
“哦” 小松应了一声,然后显得心不在焉似地拢起嘴来吐出香烟的烟雾。但是天吾和小松的交往可不是一两天,所以他已经不会轻易地被小松外在的表情所误导。这家伙经常是在脸上作出一副和内心无关的,抑或是完全相反的表情,所以天吾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我也读了。”小松停顿片刻后说。“我接到天吾君的电话后,马上就读了书稿。不过,写的真是太烂了。连一些基本助词都没有,我不知道文章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在写小说之前,最好还是先再从基础开始学习文章的写法吧。”
“但是,你还是读完了。对吧”
小松微微笑了笑。如同从平时不拉开的抽屉的尽头拽出来的笑容。“是啊。的确如你所说,我读完了。连我自己都很惊讶。我把新人奖的应征作品从头到尾读完,基本上是没有过的。而且有的部分我还反复读了。这种现象如同行星直列那样少见,这我承认。”
“这正说明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人。不是吗”
小松把香烟放在烟灰缸上,用右手的中指揉了一下鼻翼,但是没有回答天吾的问题。
天吾说;“这个孩子才十七岁,是高中生。只是没有受过读、写小说的训练。凭这次的作品要想拿新人奖可能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但是它具有入围最后一轮评选的价值。这个凭你小松一个人的意见还是可以做到的吧。如果能入围最后一轮评选,下次一定会写出佳作的。”
“嗯”小松又哼了一声,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我说,天吾君,你好好想想看,如果让这样粗糙的东西入围到最后一轮评选,各位评选委员们会晕倒的,说不定还会发火。首先他们根本就不会读完。评选委员四个人都是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