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天晚上从醉迷出来晕厥过去的事情,林沫冉一直觉得有些迷糊,打电话问小玉,她含含糊糊的说:‘我摔了一跤,把你拉着也跟着摔了一跤,然后你就晕倒了,没别的事儿。’
这解释,她总感觉有哪儿不对。
展凌定好的婚期延后了一个月,林沫冉才得知展跃受伤住院的事情,一大早她就起床炖汤,做了点病人吃的东西,虽然知道有人会给他做,但她还是觉得做点是个心意。
在厨房忙乎了将近两个小时,提上食盒就去了医院。
还在病房门口,准备敲门进去,听见里面的争吵声,声音是语琦的,完全失去理智的嘶吼:“展跃,你是奴才吗?你是祁家养的奴才吗?”
林沫冉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语琦这家伙说些什么昏话呢?怎么能说这么侮辱人的话?展跃那性格肯定是不吃这一套的!
想到这儿,她急忙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果然,就见展跃半靠在病床上,脸sè异常森冷,一双桃花眸子里燃烧着三味真火,他怒极反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贺小姐说的没错,所以呢,贺小姐不要试图去改造一个拥有奴性的人,那纯粹是在浪费你宝贵的时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只怕我消受不起,请回吧。”
“你!”贺语琦提着食盒站在病床边,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展跃,如果我和祁尊,同时掉进河里,你会...”
“救祁尊。”展跃没让她问完就给了答案,抬起眼来,冷冷的看着她,当真是,不留任何情面。
“好,好,我明白了...”贺语琦连连后退了几步,紧攥着手,chún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几分:“子弹你都能帮祁尊挡,我还真是问的可笑...但愿你每一次..都这么好运。”
帮祁尊挡子弹?
林沫冉本来想出声的,却僵在了门口,大脑嗡的一响,空白了。
贺语琦说完,转身大步离开,转身的一瞬间,两串眼泪溢出了眼眶,她擦着林沫冉的身侧跑了出去。
“哎!语琦!”等林沫冉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进了电梯,下了楼。
返回病房,就见展跃神sè清冷的靠坐在病床上,放在床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对于展跃来说,刚才语琦的那番话确实太伤人了,听小玉说,语琦的父母一直看不起展跃,觉得他是祁家的下人,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语琦,章家老二章敬又是语琦的未婚夫,所以贺家老两口就更是看展跃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展跃是什么人啊?估计他也只在乎语琦对他的看法。
听小玉说,祁尊前不久把展跃身上的那点积蓄全部敲诈干净了,然后倒腾了一个分公司出来,完全撒手不管让展跃在打理,这摆明了就是把展跃踢出祁氏让他单干了。
展跃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祁尊的意图,不过他欣然接受了,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副离开祁氏我会死的熊样),他是想好了,为了语琦要好好规划未来、好好拼搏的,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不为祁家,不为报恩,纯粹只是为了贺语琦。
所以可以想象,语琦刚才那一句‘祁家奴才’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了。
盯着病床上的人,林沫冉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进去把手里的食盒打开,一样一样拿出食物,轻声开口道:“展跃,刚才语琦说话那么冲,其实只是心疼你,你受伤了,她只是在埋怨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惜自己,你为祁尊...挡枪了对不对?”
展跃低着头不语,紧绷着暗沉沉的脸。
“谢谢你能为祁尊这么做,我是真的很感激你...”林沫冉拉过一旁的凳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攥着拳头的一只手,她的鼻头和眼眶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你保护祁尊,他伤了我也会心疼,我也会跟语琦一样,会急的口不择言,会埋怨他,你到底做了多恶劣的事情,人家才会恨得想要杀了你?你就不能做个好人,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估计我还会自怨自艾,我怎么会嫁给一个坏人呢...”
说到这儿,她早已眼泪滂沱,握着展跃的手开始颤抖,足以见她有多害怕了,她抬手擦了把止都止不住的泪水,继续说道:“如果说,语言是杀人的利器,估计,祁尊又会被我生生的凌迟了,体无完肤,心如死灰,跟你现在的感触是一样的。”
“豆芽菜...”展跃最怕女人哭了,而且还是祁尊的女人抓着他哭,顿时紧张的不行,一慌就叫了给人家取的外号,噌的一下坐直身子,动作弧度太大了,牵动了伤口,痛得他捂住xiōng口倒抽了一口凉气:“啊~嘶——!”
“你快躺下!别乱动好不好!都这样了还毛手毛脚的!”林沫冉吓坏了,急忙把他扶着躺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所以,刚才语琦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她问你,她跟祁尊掉进河里,你先救谁,你是个木头吗?你不会说,祁尊会游泳,我当然救你啊..”
“我...”展跃无力的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