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瞧着,这人每次见她就和要灵魂出窍般,实在奇怪。
江月承一声不吭,饶过她就要离去,却让洛黎从身后喊住,“书画院北凰堂主洛黎,见过江公子,刚刚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江月承不理她,径直向前走去。
洛黎紧步跟上,跑到江月承面前,行了一礼,“江公子,您不是生气了吧?您莫要生气,在下刚刚不是有心的。”洛黎看着他身上这一道酱油渍,发了愁,“公子,不如您把您的尺寸告诉我,在下给您赔一套衣服。”
江月承没做声,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竟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洛黎不是没脾气的人,一次没理她,第二次也没理,她不会再去做那第三次的犯贱之人。
她咬了一口左手的包子,摇了摇头,心想:这江公子,心气实在是太高了些,不好结交,也或许,他对女子有什么莫名仇恨?
洛黎告假了两日,好好在屋内调息修炼,有冷魂玉魄在身,真气很快恢复如初,腹部受伤的地方也修复的差不多了。她还单花了一日好好参悟日省。刚刚突破四境,又经过也一场恶战,她身边没人教导,只得自己参悟起来。
她之后几日没闲着,白日里随从祁皇出行作画,继续暗中观察江月承,除了看出来这江月承的确有意避开她外,也未探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让她颇为意外的是,祁景灏中途半夜来约过她一次,洛黎随他去了草场那处河边小聚,两人喝了不少,到最后都称兄道弟起来。不过两人聊的大都是祁景灏从军的事,偶尔他也提了几句他独子祁鸿元的趣事。
洛黎对祁景灏有礼有度的相处之道很是感激。
八月二十六,祁皇突然宣布九月初五提前结束秋猎起驾回宫。
王都传信,北蛮的二皇子阿努尔勒和小公主阿努尔贞突然提前了行程,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凰州与淮州交界处,要在月中觐见祁皇。除此之外,祁稔潼箭伤也是提前回宫的原因之一,祁稔潼虽然服了洛黎的药,外伤好的七七八八,但他这几日反复高烧了几次,弄的祁皇心神不宁,生怕自己这个小儿子死在自己箭下,早早宣布圣驾回銮。
八月二十八,洛黎照例随行入林狩猎,因为这次狩猎时间缩短,白鹿一日放了三只,各入林狩猎的人也被禁令禁止贵族穿浅色衣服。
祁皇这几日一次白鹿都没猎到,而江月承好巧不巧的猎到两次,让祁皇有了脾气,据说这几日内侍没一个好过的。
祁皇突然见远处白影闪过,他策马扬鞭,向着白影方向寻去,江月承打马,紧随其后。
这白鹿跑的极快,本性情胆怯,容易被惊到,跟着的几人不敢贸然出手,大家都等着祁皇能射中白鹿。昨夜下过一次雨之后,这越来越狭窄的林中小道变得更加泥泞湿滑,不知不觉,一行人到了林子深处。
祁皇为首的侍卫骑到祁皇身边,低声道:“陛下,深林之中恐有猛兽,为了陛下的安全,末将肯请陛下原路返回。”
祁皇怒嗔道:“不要扫朕的兴致,平日里白养你们了?”他似乎是瞧到了什么,手一抬,让一行人噤声,片刻后,一只雄壮的白鹿从二十丈开外的灌木中走了出来。
这只白鹿明显比洛黎之前见到的壮硕不少,笨重的鹿角像一个树冠,很是扎眼,棕色如珀的眼睛警觉地瞧着他们这处,似乎在盯着祁皇。
一行人都屏住气息,生怕惊扰了白鹿,惹怒祁皇。
祁皇稳住身子,悄悄地从箭袋中抽出一只金色的箭,大弓拉满,眼看箭要离弦之时,刚刚的侍卫突然从马背上跃起,大喊了两个字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