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寄神,都是会消耗体力、精神的。而他却结结实实的注意了一整夜,将自己的阴神洗练到了极致。
风尘回到了身体,完美的魂和重新被构架的,同样圆润无暇的魄,对身体的感触也更加的清晰,已经达到了一种极致——极致到了可以清楚每一丝、每一毫的肌肉纤维,感受到其中最细微的变化。于是,也就能更加细致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多么的疲惫,甚至于在无知无觉中,度过了两次极限!
射影道:“要调养好身体,使之饱满,下一次洗练我时,却要至少一个星期才行。含沙,你也出神一晚上了,回去吃些早餐,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把你放背包里!十八作我自己练习一下就行了,等身体恢复一些了,便也睡一觉。等睡起来,咱们就去给六觉道友送行……你睡吧!”
含沙回了身体,风尘便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中。拉链稍微拉了一半,便背着出了房间,出了院子,找了一块不错的地方,开始练习十八作!
十八作一起,风尘随心动作,任性自然。体内的气在十二正经中行,一切都在有意无意之间,一遍动作,风尘的气力就恢复了许多,虽不至于饱满,却也没有了那种疲惫。只是作的过程当中,却觉处处不能如意挥洒,充满一种晦涩滞感——身体的不完美,灵魂的完美,这一种互动,感觉却分外明显。
风尘只是练了数次,便不再继续:一夜的疲惫,对身体的消耗,不是几次十八作可以彻底恢复的,是需要慢慢调养才行……
去吃了早饭,正见着了几个同事,便打了个招呼。同事问他:“今天准备去哪儿玩儿?”风尘便说有事,可能不去玩儿了。吃了早餐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上午十一点钟。
吃过了午饭之后,风尘便打了一辆车去俞钱儿家所在的村子,也不用人引领,便直觉的出了村子,找到了六觉、见性、见慧和阿淑,便是俞钱儿的父亲也不在场。风尘来了之后,在场的便成了五个人,还有一个含沙!
六觉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面色平静。两位真传一位俗家三个弟子却都面有悲色,生死离别,无疑是最令人心痛的。
“风道友来了,两位道友请坐!”
风尘点点头,便在六觉对面坐下来。含沙则是坐在了风尘的腿上,正盘坐成了一个小窝,坐着很舒服。
六觉和三位弟子说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你们不必悲伤。待我去后,见性、见慧你二人万要勤勉,若有不通、不明之处,可询风尘道友。风尘道友指点你二人,可为半师,你二人当称先生——另外,我已将门下经卷、藏书皆托于风道友,你二人在我去后,要将之尽数交与风道友。”
“非是我不愿将经文留于你二人。只是不为真人,不能观其精微,见的多了反倒放不下,若是留着,你二人定会观看,阻碍道途。再者,交于风尘道友,换来一个半师,能在我去后继续给你们解惑……”
六觉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疲惫、老态,真人自有真人的神异。交代了亲传弟子,又交代视之如女一般,从小看着长大的阿淑:“你虽在尘世,但也得了我的法门。为师也希望你有朝一日,可见真人,有所成就。自古之真人,由小时便学的成道几无,反倒是半途入道的,多有建树,红尘权势、欲望,很迷人。看透了,放下了,再拿起来,也就成了……这些是教不来也学不来的。”
阿淑道:“师父,弟子明白……”
“我那孙儿……”六觉面显慈悲,对风尘道:“她是有慧根的,若是可能,也希望道友照拂一下。总之见性也好,见慧也罢,我那孙儿也是,都希望你能多少照看一下……不需要耳提面命,只是关口的时候,当头棒喝便可!”
风尘颌首,应声道:“这些自是应当!”
遂,便不见言语。
一行人只是坐、等。
等待六觉圆寂那一刻到来。某一刻,六觉便开始念经,是念的金刚经,翻来覆去的念,声音中的佛意越发恢弘,其面目上更是显出了一些金色,像是蒙了一层金纸一般。当念到“般若波罗蜜多”时,留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射影便看到一尊金灿灿,毫光绽放的法身自六觉身上出,其形有三十二般异象,大异于人。那法身见了射影,异色连连,透着一些不可思议:“风尘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