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韦仁实略加准备,等到过午,便只身寻了过去。
通传之后,不费多少功夫,韦仁实就见到了洛州长史。
“听说这洛阳城内酒楼食肆行当新选的会首是个少年郎,还真是如此。”那洛州长史见到韦仁实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草民韦仁实,拜见长史。”韦仁实行了一礼。
“一梦楼的名声,近来本官也有所耳闻呐。”洛州长史说道:“那白酒本官也去尝过,的确是妙不可言。”
韦仁实笑道:“多谢长史夸奖。”
“呵呵,韦郎君小小年纪,才入洛阳城几个月,就能将一梦楼经营到这般地步,这才干是不用多说的。”洛州长史说道:“又能在短短几个月里面,在这酒楼食肆行当里面众望所归,看来这德行也是过得去。”
“都是大家抬举。”韦仁实又笑答道。
“看韦郎君年少,却举止颇有风度,谈吐间不卑不亢,可有读过圣贤书?”洛州长史问道。
韦仁实点了点头:“读过一些。自知待人以诚,则人以诚待我,所以得同行诸位兄长推荐,或与此有关。”
“好,说的不错。”洛州长史抬手指了指旁边,说道:“韦掌柜请坐。”
韦仁实这才坐下来,又明知故问道:“不知长史唤草民前来,有何问询?”
“方才听韦掌柜所言,就知韦掌柜与其他的商人不一样啊。”洛州长史说道:“今日请韦掌柜前来,的确是有事相商,还望韦掌柜看在洛阳城内还算繁华,方便韦掌柜生意,也看在洛州百姓的份上,不要拒绝。”
“这……却不知道是何事,还请长史明言!”韦仁实心道一声来了,表面上却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问道。
洛州长史脸色突然一变,换做一副极为悲痛的样子,说道:“如今时局,不比当年开元,今之百姓,亦多穷困凋敝。洛州税赋难收,又要先应缴国库,咱们洛州府手里是一点儿不剩。可眼下有不少事情,事关百姓之利,急需用钱,洛州府无能,只得请城中一些个心中怀有百姓的良商善贾,暂且借与州府一些钱财,以供州府修缮民事。一梦楼既为会首,本官希望韦掌柜能够起个表率,也好让咱们洛阳城里的酒楼食肆行当为百姓做些事情。非是本官要钱,实在是州府无钱而百姓之事不可耽搁,还请韦掌柜能帮本官,帮州府这个忙。”
韦仁实一听这话,便当即说道:“长史所言,草民明白了。一梦楼是做酒楼的,从百姓身上赚了些钱财,这一来是咱们洛阳城繁华,咱们做生意占了好处,这是州府治理之功。二来也是百姓们捧场,赏给咱们饭吃。所以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对于朝廷、对于州府、对于百姓,都理当反哺。且我虽然经商,但这是家中产业,我本人却是一直读书进学,心中常思报效,胸内常怀苍生。如今能为州府、为百姓做些贡献,岂有不帮之理?长史还请明言,不知州府需要多少?我就算是卖了一梦楼,也要凑够给长史送过来!”
“哪里!韦掌柜言重了。”洛州长史有些讶然的看着韦仁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答应的有这么痛快的,是以不禁心中惊疑起来。
“还请长史明示!”韦仁实紧紧追问道:“只要我能凑来,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
洛州长史眉头一跳,砸锅卖铁?莫非这小子是故作姿态,等说出了钱财数目之和,再哭穷装可怜?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顿了顿,长史便说道:“州府与本官,都不会经手韦掌柜的钱财,这一点韦掌柜还请放心。州府和本官只是因府衙无钱,无奈之下才请韦掌柜帮助,若是经手了钱财,只怕是说不清楚的。还请韦掌柜相信本官,相信州府,请韦掌柜帮忙,不是为了要韦掌柜的钱财,而是真的用在百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