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鼎门外,今早突然多了一个草棚。
草棚下面支着几口大锅,里面满满尽是香喷喷的粥饭。
粥棚外面竖起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一梦楼施粥半月,以慰城中无可果腹者。
洛阳城外有的是别处逃荒而来的落魄人,城内也的乞儿苦人也决计不少。
一传十十传百,待到晌午的时候,粥棚前面就已经围聚了许多等待施粥的人群了。
从锅里传来的粥香勾动着周围人的心魂,看见了那一箩筐又一箩筐的蒸饼之后,更是激动万分。
“诸位,待会儿这粥就要熟了。”孙鹏站在一张方桌上面,朝周围大声喊道:“我是一梦楼的掌柜,诸位且先听我说几句。待会儿舀粥,一人一碗稠粥,一个蒸饼。大家不要争抢,免得打翻了谁都吃不上。”
这话连说了好几遍,孙鹏才下去。
底下就有人说:“施粥向来都是稀汤,哪里见过稠粥的?这还发蒸饼的也是头一回见。也不知道真假。”
“那一筐筐的蒸饼在那里放着,难不成是他们自己个儿吃的?那也得能吃完啊!”旁边有听见这话的人就回道:“我听说这一梦楼原先叫春风楼,是被这一梦楼的东家放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低价转卖,被一梦楼给夺了铺面。指不定这是给自己赎罪呢?”
“放屁,老子知道的就不是这样。”旁边又有声音接过了话头,声音有些大,吸引了周围不少人。
却听他继续说道:“老子的小舅官儿的浑家就是原先春风楼东家正房身边的丫鬟,听她说,春风楼的东家死了之后,他浑家要卖这春风楼,洛阳城里那些个大食楼酒肆就借着春风楼的传闻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给人家压价压到一万贯,还要往下再压,只愿意掏五千贯。你们说,春风楼那铺面是五千贯能买下来的?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借机欺负人。听说有几个还想将人家一个寡妇家的收到房内做妾,被春风楼的伙计们给赶了出去。”
“那这一梦楼是怎么来了?”旁边又有人问。
“听说一梦楼的东家看不惯那帮人这么欺负人,就出了三万贯买。春风楼的孤儿寡母感激,又退了几千贯,将春风楼卖给了现如今这一梦楼的东家。”他又说道:“这话我觉得是真的,你们想,原先春风楼的女东家身边丫鬟说的,那能有假?”
“那春风楼闹鬼的传闻到底是咋回事?既是女东主的丫鬟,可知道个确信儿?”旁人又有人八卦的问道。
“闹个甚子鬼,还不是春风楼的东家得了病,那几家想要趁春风楼的东家病故来霸占人家春风楼的孬货放出的风声,是故意这么做,来压低人家春风楼的价钱的!”
这样的对话,在这群等待施粥的人群当中,不同时间的出现了许多次。
所谓传闻,对那些中间的传播者而言,本来就是无所谓真假的。他们只是一时的口快而已,说过传过也就罢了,罕有真的去求证真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