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寻常的酒,自古以来都是因其特点而定的雅名儿。似那滤渌、翠涛,都是用颜色、样子来定的名。”孙老汉平常嘴不活络,但说起酒来,就头头是道了:“还有用酿造的技法来分的,比方说那绿蚁醉,三勒浆,又或是用酿酒的料来定类的,似那葡萄酿……这……咱这几样酒虽然味道不大相同,可都清亮如水,老小儿也不知道咋叫。”
“咱们这种用蒸馏的法子做出来的酒,就叫白酒嘛。”韦仁实笑道:“一片清白如水,就叫白酒。再以其味道不同,分做不同的香型。”
一边说着,韦仁实一边挨个指着自己手边的第一杯白酒,又说道:“这一杯窖香浓郁,绵甜甘冽,香味协调,尾净余长。我称之为浓香型。”
接着,又指着第二杯,说道:“这一杯清香醇正,诸味协调,醇甜柔和,余味爽净,甘润爽口,我称之为清香型。”
说完继续指着第三杯酒,对孙老汉说道:“这一杯,则酱香突出,幽雅细腻,丰富醇厚,回味悠长,香而不艳,低而不淡,隔夜留吞,饮后空杯香犹存,我称之为酱香型。”
然后指着最后一杯酒,说道:“而这最后一杯,色清透明,诸香馥郁,入口绵甜,醇厚丰满,香味协调,回味悠长,将之前三种香型集于一身,我称之为馥郁香型。”
孙老汉一听,便道:“少郎君就是会说话,老小儿虽然尝出了不同,可就是不知道该咋说!”
“孙阿翁,记住这几种酒的酿法和味道,日后咱们酒坊出产的白酒,就以这四种滋味来分做四种香型,是为四类。每个种类又都有三六九等,取名不一。高档的就取个文雅、内涵、趣味的名字,低档的就取些个大家都听得懂,接地气儿的名字。”韦仁实说道:“这取名字的事情,孙阿翁就不必操心了,我来取就是。”
“那可敢情好!”孙老汉笑了起来。
这名字的问题对韦仁实来说不难,眼下白酒已经产出,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给高度酒造势。
现如今的酒,因为未经蒸馏,所以酒精度都不太高。即便是最烈的三勒浆,估计也就是三十度左右而已。
喜好烈酒的人最爱这三勒浆,但是三勒浆喝完之后会剧烈头痛。
而酒坊产出的白酒,低度自然有,固然可以以其清亮醇香的特点而很快打入唐代的酒品市场。
但四五十度,甚至于五六十度的高度酒,不一定一开始就能被大众所接受。
所以得先替这些高度酒弄些名声出来,人们才会慢慢尝试,慢慢接受,慢慢喜欢上它们。
这法子书里面有。
小说里有三碗不过岗,韦仁实觉得自己大可以来个三碗不入城。
这个城自然不是福昌城,而是东都洛阳城。
也只有似洛阳这种大城,城门口的人流量才能让白酒的名声以最快的速度传开。
不过在这之前,却倒也可以先在福昌试试大家对白酒的反应。
白酒初酿,酒坊刚刚开始生产,还没来得及设计酒瓶子。韦仁实便用葫芦打了白酒,随身带着离开了酒坊。
试酒的地方,自然要选在人多,且喝酒的人也多的地方,还得是有财力喝得起好酒的地方。
心下稍微一想,韦仁实便选定了地方。
韦仁实腰间别着俩酒葫芦,到了村头,跑去李贺家里,敲开门进去见了李贺,便道:“走,长吉,跟我一块儿去县城一趟。”
李贺正要出门觅句,问道:“去县城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