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叔,我本来很尊敬你,但今天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觉得我无理取闹不自量力,相反我倒觉得你更可笑!那一家子是什么秉性比比我清楚,这么多年看的肮脏龌龊也该比我多,可你仍逆来顺受!”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舒雨眉,这也是你当年会救我的原因,但现在我看不起你!”
“你说这世道如此,可世道哪怕再烂,就是烂成一座粪坑,也不该是我们吃屎的理由!你就是个懦夫!”
“小舒……你……”阿桂惶如遭受当头棒喝,透过门缝呆愣的盯着舒心,一针见血,直戳阿桂的内心。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舒心寡淡道。
忘恩负义?
也许吧,当年确实对舒心有恩,但今天这一趟,舒心对他彻底失望了,当初舒雨眉看不上他是对的。
就在这时候,阿桂的手机突然响了。
心情复杂的看了眼舒心,看清来电显示阿桂当场接通的电话。
“什么!?”
“确定么?”
“…………”
挂了电话,阿桂再抬头时神情变得极为复杂,他面如白纸,透过门缝看心舒心。
“老太爷过世了~”
舒心愣住,当场定了三秒,这……
待回过神来她咧嘴笑了。
“八十了,活够了,呵…还真便宜他了……”
…………
这雨一下,就有停不下来的势头,一连两天反反复复是越下越大,到了第三天,已经是势如瓢泼。
雨势大,天空也阴沉沉像是被布蒙上了一样,正午时分跟临近黄昏一个样。
与此同时,所有韩家人的脸上也都蒙上了一层阴云。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反之,树倒猢狲散。
今天,是老太爷出殡见礼的日子。
雨势瓢泼不见停,来韩家的见礼的人却不见少。
都说人走茶凉,算是给老头子最后一分薄面,几天前寿宴上那些受邀的大人物今儿个都来了,还有更多平时仰仗韩家的小家族小人物,一个一个,络绎不绝。
韩国荣,韩国华,韩国富,韩国贵,韩家二代荣华富贵四兄弟披麻戴孝侧立一旁,正中老头的棺椁还未合盖,四房韩家亲近都是一身殡葬素衣,棚里密密麻麻足有几百人,都一副沉痛模样。
刚过八十大寿,转背就是丧礼,来者都是有些唏嘘。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任友洲带孙子前来见礼,其后李德福跟女儿李婉茹也走了进来。
今天没看见李慕白,倒是调皮鬼李子墨蹑手蹑脚的跟在李婉茹身边,黑不溜秋的大眼珠子眨呀眨。
这家伙明显是粘着李婉茹来看热闹的,跟李婉茹一样的白底内衬直筒西裤黑色外套,看着像是一对母女花,不过在李婉茹身上是婉约干练的女王范,李子墨则穿出了萝莉装熟的制服诱惑,柔顺的秀发扎在脑后晃呀晃,探头探脑的模样一副小鸡贼的模样儿。
“家属答礼~”
棺椁面前,李子墨还是知道轻重,规规矩矩的鞠躬,正正经经的见礼,不过这家伙不太敢往还没合盖的棺椁里瞧,估摸着是对死人有些怯懦。
“国荣啊,节哀,人总有离开的时候,韩老哥八十高龄也算是喜丧,你们也别过于悲痛~”
李德福拍了拍韩国荣的肩膀,出声宽慰。
旁边李婉茹也颔首质疑,表示慰问。不过也仅此而已,对当年这个父母之命险些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并没有其余的观感。
这边见礼井然有序的正进行着,那边前院传出一阵骚动。
只见有黑衣保镖行色匆匆赶过来,在韩国荣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完的韩国荣怒形于色。
“岂有此理,这个孽种竟然还敢来,把她赶出去!”
听到这话,韩家众人基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义愤填膺都是咬牙切齿的憎恨模样。
就这么会的功夫,响动大了也近了。
韩家太爷出殡,保镖们更多的是在维持秩序,想要进来并不难,而且对方也不止一个人,双方僵持着,这边韩家人一抬头,就见棚外保镖跟来人两相对峙已经到了门口。
来人是谁?
自然是舒心了。
艳红蔓藤牡丹的长款苏绣旗袍,身姿娉婷。
绝美的脸庞素简如画,唇上抹的dior最艳丽的大红色号女王999,那一抹艳红与那身大红旗袍交相掩映,鲜艳如血。
她在雨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朝着灵堂缓步走来。
雨水吧嗒吧嗒拍打在油纸伞上,溅出一层朦胧雾霭,舒心的步子婉约,袅娜的身姿嘴角挂着笑意,颦蹙间就像从水墨画中走出来一名烟雨朦胧的江南奇女子,秦淮绝艳金陵十三钗哪怕当前,与她一比不过如此,恍若天人。
一出现便是焦点所在。
除了她的美艳,更多的是因为他这身喜庆的大红装扮与灵堂的气氛违背,那天参加过寿宴的宾客认出了人来,一个个脸色都变得相当奇怪。
寿宴穿黑服胸带白花,丧礼着喜服抹艳色,来着不善呐。
刚才说了,来人不止一个。
撑油纸伞的舒心身前,四个壮硕汉子前后左右相隔一肩四方并立而行,他们抬着一副棺材盖儿,替舒心开路!
晃神的功夫,一进一退,这副场面就到了灵堂前。
舒心抬头,烈焰红唇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冷光泠泠。
“我说什么来着?这副棺材你很快就能用得上,准吧?”望着韩老头的黑白照,舒心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