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骑兵将军其实非常想跃身而起拔刀相斗,以自己的鲜血捍卫尊严。不过,他看着那少年笑容之下目光中透出的冷冷杀意,又非常识时务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实在受气不过,一口鲜血喷出,气昏了过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敢过来阻拦这疏狂的少年。太子刘琚装作视而不见,在这一刻,他内心深处竟然感到朴永烈和李陵的粗暴手段才是处理这些事最好的办法。
三千长安来的骑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主将威风扫地,虽然有些心中不服气者,但看了看周围严阵以待的羽林军和太子亲军,终究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来说什么。见他们如此胆怯,脸色灰败的蓝田县令景行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不过,心中的骄傲支撑着他没有低头,用颤抖的手指了指灰头土脸的郭昌,对一直没有再说什么的太子肃然说道。
“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有人竟然如此对待大汉的将军,难道太子就看的下去吗?”
太子刘琚有稍微的沉默。不过他这不是因为有愧,而是尽力的压抑下胸中的怒火,免得当场失态。他早已经看到,在这边交涉对答的间隙里,长乐塬那边的人却顾不得其他,大家正在忙乱的救治死伤者。死去的人被抬到一边,粗略望去,大约有二三十人之众,他们都是在第一轮箭雨中不幸遇难的老兵。
“你不必多说了。谁是谁非,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有罪者,必定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太子的声音很低沉。景行却倚仗着背后的靠山不依不饶,他正要再次大声指责。却被了解完情况后正走过来的太中大夫司马相如厉声呵斥了一句。
“蓝田令!太子面前再敢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了。”
景行目光中闪过怨毒之色,却不得不止住了话头。司马相如这家伙身为朝廷九卿大臣,文武兼备海内闻名,比自己的地位高,名望又大,他却不敢轻易招惹。
太子见司马相如满脸忧虑,遂低声问道:“主父偃先生怎么说?”
“太子,他说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想要借着栽赃嫁祸的机会染指长乐塬。恐怕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太子和司马相如在从长安来的路上,其实曾经紧急商议过这件事的蹊跷之处,他们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测。此时听到主父偃也是这样的意思,两个人便再无怀疑。
“如此说来,是长安的某些贵臣们在背后所为了……那边伤亡如何?”
“死去了三十多人,另外有十几个受伤的。如果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刘琚眼中有怒意闪现,他正在考虑怎样处理当前的局面才最合适。却见司马相如压低了声音说道。
“殿下,当此非常时期,必用非常手段!既然蓝田县府衙和这些骑兵受人背后指使行事,就要给他们一些严厉的惩罚。如此才能对得起这些死去的老兵,更能对幕后的黑手起到震慑作用……这是臣的意思,也是主父偃先生让我代为转达的意思。”
太子刘琚心中一震。他很明白,在这场较量中,自己必须展现出该有的魄力了。否则,很有可能会让这些忠诚拥护者失望的。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三千长安骑兵,诛将军首恶,其中杀人者抵命!其余全部拘禁收押,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再按照罪责轻重流放或者戍边。”
司马相如杀伐果断,口中说出的话毫不客气。无论是他还是主父偃,都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的生死较量。两军对垒,无须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