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她心里有人,又怕糟蹋了多年的感情,他哪能忍到现在,只怕昨夜便借着那杯合卺酒把事儿办了。
说到底,这心里头还是惧怕自家nǎinǎi,唯恐惹了她老人家不高兴。
“嗯?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也吃啊。”
少年的心思早已飘散四海,追逐昨夜的那个浅吻去了,傻里傻气的:“我看你吃就是了,我不想吃糕点,我想吃……想吃……”越说越没声音,说到他自己清醒,回神过来,赶紧补救,“想吃蜜糖果子。”
嘁,这小子今天怎么蠢得冒烟儿?
苗小柔喝了水,继续吃那糕点,吃得白睢盯着她饿得慌,连咽三回口水。
把心尖尖上的人娶到手,然后却只能当菩萨一样供着。同床共枕的目的是达到了,可一人一床被子,又被她勒令不得靠近,好像也并没有值得一提的进展。
白睢很苦恼。
但是他的苦恼并没有得到迅速解决,因为在大婚仅仅半个月后,从边境线上终于传来了战报夏国大军打来了。
他整个身心都投入到这场大战中,哪里还顾得上儿女情长。
军报一封封送来,丞相忙得焦头烂额。因是突袭,来不及防守,被分兵三路的夏国jūn_duì士气高涨,硬生生夺下三座城池。如今边疆守军在奋力御敌,兵力远不敌夏军,连发数封军报求援。
郭放自是不想折损他自己的兵马,先是令忠勇公前往柳州御敌,再命其他几位尚有私兵的将领增援阵线上数个城池。自己的兵马则安排在最末,tiáo了二十万大军前去应战,宣誓不仅要夺回城池,还要反击夏国。
本已安排妥贴,不料久居后宫的小皇帝这时候却跳出来,称想要御驾亲征,并且言明想去柳州同忠勇公一起对抗夏军。
皇帝御驾亲征,却带领不过几万兵马,这说出去并不好听。于是郭放又拨了几万兵马给他,凑了个十万大军出来,自己留下监国。
这算盘打得妙,巴不得皇帝死在战场上,竟一句阻拦的话也没有。只怕还在背后嘲笑,道小皇帝想伙同忠勇公造他郭丞相的反,不自量力。此番便叫小皇帝求仁得仁,死在夏军手上,他自个儿不惹一点儿腥。
“有问题,问题很大。”明日便将启程,白睢已命了人收拾他的甲胄刀剑,眉心紧皱思索着难题。
苗小柔则着重带了些干货,准备偷偷给三岁开小灶,听得他这么说,没有说不紧张的:“什么问题?”
“按理说,郭放应该把你留下来当人质,以防小爷做出什么不合常规的事。可他提都没提,也没揪着皇后随军合理不合理。”
苗小柔:“……”
白睢把桌子一拍:“这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有把握让小爷一上战场就嗝pì。”
这话说得苗小柔紧张得声音都抖了:“那、那怎么办?”
趁她发昏,少年逮着机会摸摸她的小脑瓜顶,微笑:“怕了?怕了就乖乖去东洋,同甘不共苦,冒险是男人的事。等爷爷我打赢,再接你回来享福。”
“放你的狗臭pì!”
倒是把她说生气了,一转身子,不理他了。
苗小柔气呼呼拐进了内室,在少年脑海中留下一抹倩影。那一步一摇的九尾步摇,摇乱了他的心,忽然不知让她随军到底对不对。
十二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