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失神太久,我竟没有注意到面前已经坐了个人。
我笑:“我很少喝。”
“咳嗽完全好了吗”
“还好。”
“你呢”
“已经康复了。”
他扬了扬左手,有些炫耀的意味。这次戴的是一副轻薄的手套,这个时节,手套不是必备的,显然他是为了将就左手。那只所谓的康复了的手,已经脱离了纱布。烫伤面积相当大,几乎是整只手。表皮仍是夺目的鲜红色,看过令人心悸。好像稍稍一碰,皮肤就会裂开,就会有血液迸溅出来。
“让我猜猜看。那个穿背带裤的是luke,对不对”
luke正在和两个同龄的男孩一起玩耍。
我笑:“你眼神真好”
“他很像你很可爱”
我拿出水杯,去给luke喂了些水。回来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许又是顺路而已。所以,我并不想和他久聊。像这样穿着打扮的人,通常非富即贵,一天到晚忙得很,我不好去耽搁人家。
“那些人在干什么”他指着窗外不远处问。
他问的是一个报刊亭大小的板房,前面排队等候的,足足有四五十人。板房临近马路,空间十分有限,队伍排到了马路边,又呈z字往复迂回。这里的人们都已经熟悉了这个排队套路。
“烤鸭。他们在烤鸭。”
“他家的烤鸭很好”
“应该吧。据说,刚从全聚德出来的人,见到他家的烤鸭,还会流口水。”
“你没吃过”
我摇头。
“好吧今天午饭,你请我吃烤鸭,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他是指,曾用车子送我回家。
“的确应该请你,于情于理都该如此可我今天改天,可以吗”
囊中的羞涩必然会在脸上表露。他很快会意,爽朗地笑了:“开玩笑的。午饭我请你,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请呢”略顿一下,他的睫毛忽然闪动:“任何时候都不会。”
难堪之余,我仍理智,我想我该走了。付不起饭钱,不是蹭饭的理由。我没有理由和他共进午餐,尽管我应该答谢他。
“实在抱歉,我该回去了。luke不怎么习惯外面的饭菜。谢谢你。有机会,我会请你。”
“你这么介意一顿饭而已”
他显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
他快步走到队伍的尽头,和排在队尾的一个大妈说了什么,只见大妈对着他笑逐颜开,不停地点头。自己则空手回来。
大妈特意跑到肯德基,将片好的烤鸭亲自送到,依旧笑逐颜开。想来,为美男代劳,也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他就近选了个饭店,不太大,古香古色的。因为烤鸭是重头戏,所以只点了几个素菜。令我难为情的是,他竟然安排服务员去买食材,然后当着我的面,给luke煮了一碗婴儿面条。
luke的小手指着鸭肉,想吃。我只好费力地操纵起手里的筷子,一片鸭肉,半天也没夹上来。
“你的手”
我赧然,“不好意思,我的惯用手是左手。”
他默默地看着,忽然抬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