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如此,乡镇上也不太平。
“元旦”前夕,启康回了趟老家。
回来后,跟翠翠说章家祠堂的迎门墙也被拆掉了,说是“破四旧”。亏得那里早
早就做了学校,否则也是难保。
几家大坟头前的墓碑被拉倒了。说是石头刻的碑文中,大搞封建迷信,得彻底
铲除。
还有镇东头的汉白玉牌坊,也被推倒了。
听到这些,徐甜甜不知说啥才好。
后世的人啥都不信,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
转眼到了九月。
冬娃读大四了,去军区下属的通信总站实习去了。春娃读初三了,妞妞上小学
三年级了。
秋娃四岁了,继续上托儿所。
赶在星期天,春娃和妞妞去了爷爷家。
他俩上了二楼,关上门窗,拉上窗帘,就lún流练起琴来。正练着,就听到门外
有人敲门。拉开门一看,是nǎinǎi来了。
只见nǎinǎi把手放在chún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说门外来客人了,先停一停。
春娃和妞妞十分好奇,就趴在窗前,从窗帘缝里朝外瞅着。
只见两位身穿草绿sè军服,头戴绿军帽的年轻男子大步进了院子。他们一边走
着,一边打量着,还低声交谈着。
爷爷把来人让进了楼里。
半个小时后,两位客人走了。
nǎinǎi上来说,“宁宁,妞妞,你俩继续练吧?”
可神sè看着却不大好。
过了一会儿,叶抒文和徐甜甜匆匆赶了过来。
“爹,啥事这么着急啊?”一进门,抒文不禁问道
“唉,文儿,翠翠,进屋再说!”叶茂才叹了口气。
他把二人让进了书房,关起门来。
原来,刚才那两位同志是商业局革委会的。
说有群众举报,说他家是地主资本家,却假装革命家庭,还说他家以前雇了三
个佣人和一个厨子属于剥削阶级,这次是来做tiáo查的。
徐甜甜一听,吃了一惊。
公爹都退了,也没碍着谁,咋还有人检举?
况且,也没抓住啥把柄,净拿解放前那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还有,这人
知道得这么详细,怕是了解家里底细的人做得吧?
她看着抒文,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抒文也点了点头。
跟爹说道:“爹,怕是有人在暗里使坏。”
这种事,本是可大可小。
如果真有人揪住不放,再整些材料出来,很是麻烦。没准还把那“海外关系”也
给扯了出来,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才是。
可究竟是谁举报的呢?
“爹,最近有没有人来过家里?”
“唔,这两年,我和你娘很少出门,也从不见客……”
“哎,不对,前两天,陈姐家的二小子来过了一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走
了,还问咱家客厅里的那两只大花瓶咋不见了?……”
“……唔……”
说到这里,叶茂才心里也有了数。
他瞅了阿娴一眼。
心说,那张厨子和他家的二小子都在饭店里工作,也归局里管着,这嫌疑怕是
大着呢!
家里待陈姐不薄,待那张厨子更是宽厚,咋就恩将仇报了呢?
陈黛娴也皱了皱眉头,说道:“要不,我去找找陈姐?”
“唉,咱没拿到具体证据,找到陈姐怕也不好对质吧?”
“……唔,这可咋办?”
“要不,我去找革委会的同志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