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拉着时琦往院内走,周慕深将行李搁在客厅,逡巡一圈,并未看到何老爷子:“外公呢?”
“在书房呢。“
说罢,老人家冲周慕深打了个眼sè儿,拍了拍他的胳膊:“上去吧。”
周慕深将行李搁到自己的房里,便去书房。
站在书房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里头传来一道苍厚的声音:“进来。”
中气十足,看来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
书房里,光线薄暗,只花梨木的桌上点着一盏台灯,照亮桌前一隅。
何老爷子也没看他一眼,眼睛落在毛边纸上,运腕挥毫。
周慕深自行走到桌前,那毛边纸上赫然八个字。
澹泊之守镇定之cào。
是虞体,字体圆融含蓄,尖处不削,圆处不匀。
何老爷子的这个八个大字,别有一番意思。
周慕深何尝不懂,这是何老爷子借机开导他,老爷子停了笔,拿过边上卷好的白sè热毛巾擦手,淡淡道:”来了呀。“
爷孙两也没提起那档子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捡平常的话聊了几句。
时琦和何老夫人在厨房忙碌着,何老夫人打算给两人下点面条当宵夜。
时琦在一旁打下手,何老夫人道:“都饿了吧?”
时琦洗着白菜叶子,笑道:“有点。”
何老夫人打着jī蛋:“尧青那丫头回来了没?”
“回来了。”
“这疯丫头,成天在外头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个人回家。”
时琦想起乔之谨:“应该快了吧。”
“怎么,这丫头交男朋友了?”
时琦咬chún,心想总不能告诉老太太说尧青看上了乔之谨,如果老太太再追问乔之谨的个人情况呢。她正为难之际,周慕深却适宜地走进厨房,才打断了这个茬。
两人吃完面条,回到房间。
这房间有一处阳台,外头搁着原木桌子,一把竹摇椅,角落处搁着几盆绿sè植被。
时琦洗完澡,拿了本书,躺在竹摇椅上,脚尖轻点地面,再松开,摇椅晃晃悠悠,自得其乐。
夜风轻拂,透着几分凉意。
周慕深回到房间时,就见落地窗开着。
那姑娘穿着件吊带睡裙,盘腿坐在摇椅上,玩儿着手机。
时琦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冲他道,开心的像个孩子:“这里挺凉爽的。”
周慕深知道这姑娘的习性,喜冷却不喜热。两人同床共枕这个把月,她总要将空tiáo温度tiáo到最低,睡觉毛病又多,总会发几次低烧。
这么一来二回,周慕深每到半夜都会将空凋温度tiáo高,然而她对温度总有奇特的敏锐感,总是大半夜踹他醒来,雄赳赳气昂昂指派他tiáo低温度。
两人同坐一把摇椅,时琦坐在他膝上。
漆黑的夜幕,几点星光若隐若现,远处有一抹红,缓缓上升,她低声问头顶的人:“那是孔明灯吗?”
“嗯。”
“你点过没?”
周慕深抽了口烟,也看了眼那抹缓缓上升的红:“没有。”
“我点过,还是高考前夕。晚自习,班主任召集大家到学校附近的一处空地上,跟你说,那时候我的孔明灯还破了个口子,你知道后来我是怎么解决的吗?“
周慕深低眉看她,时琦继续说:“最后,我跑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个五块的胶布,给补上那口子。然后那个破了口子孔明灯终于缓缓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