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可算是越来越热了,就好像是正在努力的酝酿一场史无前例的狂风骤雨,等憋足了劲儿之后,便不管不顾的倾盆而下。
这一边,慕云玖和夜凌枫有惊无险的逃出了京城,可另一边,权亦泽却还在发恨似的疯狂地毯式搜索。
陈越他是信得过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自己去了宫里,让陈越帮他盯着。
但他却怎么也不会知道,正是他信得过的这个人,悄咪咪的,把慕云玖和夜凌枫给放跑了。
因此,陈越说在自己的严格盘查之下,并没有发现慕云玖通过城门,权亦泽便想也没想,直接命人在城内又开始进行了一次大的搜查。
家家户户的,时不时就被翻一个遍,弄的百姓们心中敢怒不敢言。
但是,却依然没有结果。
“大人,你说夫人会不会早就出城去了?”
沈河皱着眉头,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他觉得这件事情,寻摸起来不太正常。
按理说,就算是慕云玖在城内躲藏的严实,可也总该有人见过她们吧?然而自己带着人,手持慕云玖的画像,无论是走到了何处,逢人便问,却都说没看见过。
而且,听说昨天陈越去庆元台搜查,搞出的动静不小,把人家杏枝老板给吓晕了过去,现在一病不起,换了那个齐公子开始主事了。
这乍一听没什么,但细想起来,沈河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
一来,杏枝是跟慕云玖关系密切的徒弟,慕云玖始终下落不明,兜兜转转的,免不了要朝她问话的。
二来,余慎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今天一早,余太师大张旗鼓的去了宫中,说是要状告慕云玖,纵容自己的侍女行凶,将他的宝贝孙子打伤致死。
这种情况下,作为当时被调戏的人,杏枝却突然病了,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沈副尉,你是觉得,本将军的盘查不严格吗?”
陈越立马冷下脸来看着他,沈河皮笑肉不笑,“下官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当务之急,我们的目的是要找到夫人。”
“陈越是我多年的兄弟和朋友,他我最清楚了。”
像是在为陈越证明,又像是在告诫沈河,不要胡乱拨弄是非,权亦泽目光威严一闪,“沈河,这世间我最能相信的人,就是陈越了。”
可世间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完美。
比如现在,他依然相信着陈越,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陈越的尊敬和崇拜,从而,也就失去了陈越的信任。
而此时,陈越的心中也颇不好受。
他本想着放了慕云玖之后,再私下里告诉权亦泽,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好劝说一番,别抱着那么深的执念了。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但如今权亦泽这话一出,陈越就再也没法张嘴了。
“是,大人,下官明白。”
沈河急忙低头应着,像是虔诚认错的样子。
可心中,却竟然无端一把不甘的怒火烧了起来,对于权亦泽刚刚所说的话,所表明的态度,他表示不服。
凭什么,只有陈越才是他信得过的人!
明明,自己跟在他身边的这一段时间,也没少帮他出力做事,他不求成为权亦泽手下的唯一,但是,相提并论总是可以的吧?
自己到底比陈越差在哪儿了?
可他哪里知道,就权亦泽这种偏执狂,对于相交之人的性格和人品,都是有着极高要求的。
权亦泽最近虽然有些疯狂,但是却没傻。
沈河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心里头一清二楚的,用他做点事还可以,但是却无法变成朋友。
因为沈河这人,有点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是便是效率有目共睹,但权亦泽却还是无法给他升级。
说到底,权亦泽这人本身其实也还可以,只不过,就是遇上了慕云玖这么一块难啃的木头之后,有点疯了。
“嗯,你明白就好。”
权亦泽面无表情,又冲沈河吩咐道,“多派几个人,暗中去打听一下,最近一次见到慕云玖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是。”
沈河低头领命,临走前,又看了一眼陈越。
他不动声色的将怒火压下,心中暗暗的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展现自己的本事,让权统领对他刮目相看!
而看着他走远,陈越才皱眉说道,“大人,这个沈河——”
“你不必多说,我心中有数。”
权亦泽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反被小人给利用了,于是,心里头觉得好受了点,又说道,“放心便是,我现在处境如履薄冰,不会轻易失足的。”
要是轻轻松松的就翻下了船,他还那什么跟顾卿夜争?
然而,一想到顾卿夜,他就觉得史无前例的头疼。
“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