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重重一沉,也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
我这人是坏,坏透底了,也自私到底,可我自认最没有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从小到大,我都喜欢她,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这些年,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依然还挂念着她。
任何人和她在我心里的位置都没法相比。
她突然笑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一样是家道中落,我比你仁慈,我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坐过牢,我真心实意地爱着一个人,爱着我的家庭,我比你善良,比你仗义,我从没害过任何一个人,我哪都比你好,可为什么最终你却比我过得好?舞蹈家?金海集团的代理总裁?总裁夫人?这些,凭你一个坐过牢的女囚你也配?你算什么?你算什么啊?”
我震惊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看到的就只有这些吗?你觉得我是真的杀过人吗?我是女囚犯?你一直这样认为吗?”
“对,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所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讨厌你,讨厌死了!老天一定是瞎了眼,竟然让你这种女人还能过上现在的人生,你就该在监狱那种地方永不见天日才对,你出来做什么啊?你害过多少人自己心里没数吗?要没有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家庭也绝不会!我不只讨厌你,我还恨你!”她近乎歇斯底里。
巷子里好多人都挤过来看热闹。
楼上窗子里也有无数人看着我们这里,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感到眼前一片茫然。
等我反应过来时,湘雅已经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的车里。
魏江看出我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我强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没事,就是遇到一个曾经的朋友,说了几句话,回去吧,有点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你也躺下休息会。”他发动车子。
我感觉身子都凉得不行,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回到家,魏江叫了人出来帮忙,一人抱一个把孩子抱去儿童房的床上。
我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卧室。
我担心魏江跟过来追问刚才在路上遇到的事,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水还没开,脸上却一脸湿润。
我伸手去触,感觉到全是泪水。
一时间,我怔怔地看着一手的手。
自己都分不清为什么会哭了。
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湘雅所说,做过无数无数的错事,可仔细去想,又想不清楚到底哪里做错了,或是哪里错得最多。
我想肯定还是错事太多了,所以才会听到她那些话后觉得特别愧疚。
所以这一脸的泪水,应该都是愧疚的泪水。
可我到底在愧疚些什么呢?
我想了又想,想破脑袋,还是没能想出来。
洗过澡,我看到镜子里一双通红的眼,又觉得有些可笑。
出来,我冷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