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里,她是个标准的淑女,后来参加工作了,又是个标准的女强人,但也是高跟鞋,走路优雅,我都没见她这般没命地跑过。
一直把那条巷子快要追到底,我终于跑到了她的前面。
怕她又跑掉了。
我张开双手拦在她面前。
我们俩对视着,都不停地喘着粗气。
跑得太猛,再加上太久没有这样跑过了,真是要命,我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
“好久没见了,湘雅。”我依然在喘着气,但总算能勉强说句话了。
她只是喘着,不答我的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那意思是在质问我为什么非要追上来。
为什么非要叫住她。
事隔那么多年,我还是能轻易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原本我也一直以为我是最懂她的,而她,也是最懂我的。
可出了那件事时,我当时就没弄明白,我为什么就没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曾经瞒了我那么多事。
“谈谈吧。”我拉起她的手,准备去找个就近的咖啡厅。
她用力将我的手甩开,呼吸也冷静下来:“你和我,还有什么可谈?当年事都成那样了,你也不用再这么假惺惺的了。”
“假惺惺?”我怔住。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是一片好心?萧潇,你我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俩彼此都很清楚,你是有仇必报的人,当初我那样设计你,你又怎么可能放过我?说吧,找了我多久了?想怎么整我?好吧,你想怎么整?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现在一无所有,你想报仇,想从我这里索去点什么作为补偿,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我定定地看着她,难怪她刚才要没命地跑。
她以为,我叫住她,是因为我还记着当年她设计过我的事情?
我突然就想起丁强在香港说过我的那句话:“你太狠毒了!”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个狠毒的人。
包括她袁湘雅。
曾经我报仇的样子她都看到过,她也认为我狠毒。
我心里莫名地很是难过,想了想,平静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了,想单纯地问候一声,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差不多半年前,我去过蓝海湾你以前的家,你们都已经不在那里,我听许朗说,宋韵正出了事,你们都离开了申城,我是派人到处查找过你的消息,但不是为了报仇,我和你之间,不存在仇恨,不存在的。”
她瞳仁微微收了收,依然直直地盯着我,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我伸出手,想要握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我不禁苦笑,收回手,抑制住心头涌过的酸,“你们现在回申城了吗?孩子们,都还好吧?”
“别问了,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是真心不再记恨我,以后,我们只是陌生人,不要再过问。”
说着,她绕过我,大步离去。
我又紧追几步:“忘掉那些事,我们再回到从前,这样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做陌生人?”
“够了!”她突然厉声打断我,“想知道为什么吗?好,我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