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紧捂着太阳穴,面容痛苦地紧拧。
“你还好吗?”我快步跑过去,俯身下去伸手探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可以起来去医院吗?”
他睁开眼,眸色深得吓人,嗓音干哑:“不用,你给我按按。”
看着他痛苦的脸色,这一刻,我竟然感觉到了深切的心痛。
我连忙爬上床,盘起腿,伸手在他两侧太阳穴轻轻按摩。
幸好我在加州的时候,因为心理医生有时候会用到催眠术,偶尔也需要给人这样按摩头部,我勉强学了一些皮毛。
眼下这些皮毛似乎对于路锦言的头痛很有效。
我给他开始按后,他两只手便垂放下去, 眼睛也慢慢阖上。
好久不曾再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这一刻,我的目光近乎贪婪。
他浓黑的双眉间似乎多了一条折纹,深得很明显,让他英俊的面容多了些许沧颓之感。
我分明记得,一年前这里都没有这道纹的。
不过短短几个月,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又失忆又头痛的?
还是他以前也经常这样头痛,只是从未让我发觉?
所有我与他之间的不平等,这会儿我全都忘记了,脑海里唯一想的,却是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导致他失忆。
看他似乎睡得沉了,我伸一只手,轻轻把已经快滑到他腿去的被子帮着拉上来。
虽然开着暖气,但人睡着了还是会容易着凉。
尤其他睡袍都还敞开着。
拉上被子时,我再次看到他的胸膛,那里肌理结实,眼前就不由自主又想起从前和他在一起做过的那些画面,一瞬间,我竟有些口干舌燥。
我将被子给他一下子给他拉到喉咙口,不让自己再看到一丝暇想的画面。
路锦言一直沉沉睡着。
我舍不得离去,坐在床边,定定看着他的睡颜,近乎痴迷。
心里复杂,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骨头都因为僵硬而泛出酸,这才清醒过来,起身,揉了揉酸掉的腰,起身,轻手轻脚走出去。
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
重逢后这样安静以对的画面,真的很少很少,所以此刻我越加珍惜。
可是我又知道我这样其实不过是贪婪之心在作遂,叹口气拉开门出去。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再睡不着。
这样相处在同一房子里,我不知道,到底又算怎么回事。
但我也就只能想想了,未来的事,将来的事,我全部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夜,杜问卿也没有打电话给我,我想他应该一直在陪他妈妈,没有回去,所以也不知道我这一夜也没有回去。
天蒙蒙亮我才迷糊睡去,但没一会又自己醒了。
再睡不着,我起身又去二楼,站在路锦言房间门口却没了推门进去的勇气。
正犹豫,门被他从里面拉开,路锦言已经衣装笔挺。
墨蓝色西装白色衬衣,领带都已经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