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我自己心里才清楚,我难受,我痛哭,并不仅仅是因为父母没有再陪在我身边,我难受的我失落的是那个人对我淡漠的目光。
我一直努力在忘,用尽了全力地忘,可我都没有做到,可他却一转眼就忘了,他怎么就能做得那么容易,那么轻松?我心里既感到不公,也正因为这份不公更加的痛苦不堪。
因为这样忘不掉他的我,在他那样冷漠陌生的目光里,似乎变得越来越像个傻子白痴。
这样的我自己,也更让我讨厌和痛恨,却又无能为力。
我哭,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份无能为力。
“问卿,我们走吧,去美国,我想离开,再也不回来!”
“好,我们马上走,很快就走!”
那天,我缩在杜问卿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到终于止住泪水时,那抹淡漠而又陌生的目光也终于让我释了怀,连带着那个人,也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深心刻骨。
和杜问卿一起回到以前住过一夜的公寓,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问卿,刚才我太冲动了,我们不着急,你好好给那个心理病人诊治,等彻底弄好了我们再回美国。”在客厅里,我转过身看着他认真地说。
“没关系,那个病人我看了,如果真要从根上解决,估计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事,我会让他马上见效,找我的主顾也说过,只要见了效我们就可以走了,到时候再不行,我也有理由再拒诊,她会再去寻世界名医。”
“真的吗?真的可以短时间里见效?”虽然杜问卿的话向来让人信服,可我想到那天的绑架,还是忍不住担心。
“嗯,我在这方面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你要信我。”他对了我一抹自信的笑。
我这才安下心来,点头:“好,我等你。”
他笑容更深:“你等我,这三个字可真感人。”
我笑了笑。
第二天,杜问卿在书房里查了很久的资料,比平时出门的时间都晚了两个多小时。
他让我公寓里等着,今天他过去诊治完,就会彻底结束我们的国内之旅。
我一直送他出门。
这天他去了很久,到晚餐时间都还没有回来。
打他电话关机。
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如此,我心里隐隐升起不安。
那帮人一看就不好惹,如果杜问卿治疗方法上稍出点什么纰漏,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担心不已时,门铃响了。
我甚至都没顾得上从可视屏幕里看一眼来人是谁,立马便把门拉开了。
门口高大挺拔的男人让我顿时僵在原地。
血液都似一忽儿全冲上了脑子。
白衬衣黑西裤,他衬衣的领口几颗扣子都没扣,袖子也挽着,和我之前在广场上看到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截然不同,却又多了几分慵懒随意的致命魅力。
他推开我大步走进来,深邃猩红的双眸里染着森冷的戾气。
他冲进来后,便推开公寓里的房一间一间去找,仿佛没看见我一样。
而我一直站在门口。
像根僵化了的石柱子。
思想没了,意识没了,仿佛连呼吸都没了。
直到他再次厉着双眸向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