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不继续休息了?”杜问卿回过头,看着我问。
“我都睡了那么久还休息什么呀,你昨天不是说要带着我一起去看那个心理病人吗?我跟你一起去。”
他顿了顿:“不用了,你留在这里,我看完就过来接你回公寓。”
“可是你不是说要带上我这个助理?”
“不用,心理病人情况严重的会做出一些失控的行为,你去太危险,而且,到时候我还得分心来照顾你,反而更不利于工作,你在这里玩会电脑看看电视,我很快就过来。”他拍拍我的肩,态度强硬地不让我去,并且拉开门便径直走了。
我怔怔地立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临时反悔。
再说,心理病人难道比精神病人还要危险?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算了,既然他这样说,想必是有理的,我没有再深究。
吃饱睡足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那么长时间没回申城了,突然回来,我一下子便想到了我爸妈还有萧宅,我还是继续把头发扎好,又拿了钱包,出门打车前往墓地。
在爸妈的墓前,我向他们汇报了我现在的生活状况,又和他们说了很多很多话,这才离开,又前往萧宅。
那里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我真的很想知道,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
车子抵达那片区域,熟悉的景象一点一点地映入眼睑,我眼眶开始泛红,没有再让出租车往里开去,我下车,步行着以前宅子前面的一条宽阔大道缓缓步行上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依然是一片废墟,什么改变都没有。
只是烧得焦黑的残桓断壁里开始长起杂草,这里一窝那里一丛,像是久无人烟的样子。
我踩着那些稍平的地方一步步走进去。
往事历历在目,小时候的,少年的,长大后,还有出狱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我从来不知道,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我原以为早记得不太清了,可是此刻站在这里,我才发现,其实他们都还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
清晰到包括我妈妈的每一个笑话,我爸最后几天训斥的话语,都依然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春夏交替的风吹过来,拂过地上的杂草纷飞。
我的心也跟着这片废墟,再次荒凉到发疼。
突然之间,就觉得活着其实是件挺没劲儿的事,尤其是还孤零零地一个人活着。
所有的亲人都没了,只留我一个人活着的日子,真的让人找不到一丝意义,也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价值,所谓的幸福更是无处找寻……
“你是什么人?”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我蓦然转头看去,废墟尽头一处还没有坍塌的破旧屋檐下,一个衣着破败皮肤黝黑的老汉坐在一床脏黑得辨不出颜色的被子上,露着一双只看得见眼白的脸看着我。
我缓缓向他走过去:“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住在这里?”
“我就一个流浪汉,在这里住大半年了,从这里大火后便搬到这里来了,反正这里没人管,我住着也不会碍着什么事嘛。”他说话倒是利落清楚。
我有点好奇:“这里大火后就一直没有人来管吗?”
照说,路锦言那么具有商业头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这么一大块土地空着,而不让它起任何作用?要知道,这块地随便建起栋别墅之类的,绝对大把的人出高价抢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