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旁边有张陪护床,指指上面:“你去睡。”
“我陪你。”
“你去睡,我嗓子疼,你非要我一再地催你?”我恼火,看到他挺委屈的表情,心里一软,“去睡吧,我自己看会电视,等你睡醒了再陪我。”
“有什么只管叫我,听到没有?”
我点头。
他这才依了,将电视遥控放到我床边,脱了外套到旁边的陪护床上和衣躺下。
真的是累极了,他几乎是刚沾床就睡熟过去,轻微的鼾声让我心里的愧疚更是加重。
我想起那条短信, 又拿起手机,依然没有回信。
给湘雅发了条安好的短信,并告诉她现在不能说话的情况,她答了句马上过来看我。
正好我也想萌萌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不管怎么坚强怎么冷血的人,真的还是会脆弱。
脆弱到恨不得所有想见的人都过来陪陪我看看我。
但我知道,我最想见的那个人,他不可能。
他最多只能以萧氏总裁的身份来礼节性地慰问我一下,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来照顾我,甚至连一句暧昧关怀的话都不能说。
明明我和他那么亲密无间,所有夫妻在夜里的那些事儿我都只和他做过,可他却永远不可能我真正的丈夫一样来陪陪我抱抱我。
就连杜问卿都可以,他却不能。
永远都不能。
心里痛得让我几乎承受不来,我用遥控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胡乱地翻着电视节目。
什么都看不下去。
我现在的情况,要看得下节目我都会佩服自己的冷血,我想,我到底还是没真的冷血到那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躯映入眼眸,我迅速又将频道按回去,继续搜寻刚才那个节目。
是娱乐频道的新闻,已经接近尾声。
路锦言和丁芙蓉当着万千人的面,无数媒体的面,将一枚订婚戒指套入了丁芙蓉的纤纤玉指。
那场面,真是羡刹天下人。
我彻底地僵住了,死死盯着屏幕上春风拂面的一男一女,有寒意从我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像瞬间掉入了冰窖,冷得我直发抖。
我用力地将被子抓紧,盖牢自己,可还是觉得冷。
寒意从四脚百骇又浸入骨髓,冷得发痛。
好,很好!
他终于做到了,从此以后,我和他的距离,更加像隔着银河星辰,永生永世都再无希望。
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之间竟然释然了。
没错,这才是我和他的结局。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的结局,现在来得也没有那么猝不及防。
我特别冷静,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我所有的疯和狂都早已经在当初把萧氏转给他,以及我爸和宅子一起化成灰的那一刻,全部都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