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我这才从那片恐怖的火海里清醒过来,缓缓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到上面无数通未接电话。
湘雅,米朵,柏燕,柏珊,邓静文,还有路锦言。
我家里那场大火一定早已传遍申城的大街小巷,他们肯定都是得知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很感谢杜问卿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接听这些电话。
这次跳动的号码仍是路锦言。
他似乎打了三个未接来电。
看那样子似乎是一天一个。
他一向理智,也很有自持力,我没接听他也没有在一天里不停地重复打。
我按下接听键,可我嗓子太干太痛了,用手捏着嗓子才勉强挤出了一个喂字。
“醒了?还好吗?”他嗓音很柔很缓。
我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因心软和心酸又涌出来,说不出话来,我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说不出来别勉强自己,我让柏燕过去照顾你,被姓杜的婉拒。”
他应该是很不爽的,他每次看我和别的男人哪怕单独见面都会发脾气,那次杜不卿不过抚了下我的头顶,他就强行命人把我一头长发都给铰了。
可是这次,他没有动怒,他一点点的柔情,我便会丢盔弃甲心防崩塌。
我抹了把眼泪,干哑道:“我给你发信息。”
“好。”他很顺从地应下,而后等着我先挂电话。
“杜问卿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已经和我爸一起化为尘土,我现在这条命,是杜问卿给的。”我打完这行字,仔细地斟酌了又斟酌,最后一咬唇,毅然决然地给他发了过去。
发完后,我的心便吊了起来。
一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音。
他那么聪明的人,自是看出了我信息里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念着我这会儿死里逃生刚丧亲人,还是他现在已经压根就不再在乎我的去留,总之一直到杜问卿给我买完粥回来,手机都安静着,他一个字也没有回我。
“按照医生说的,我给你只买了清淡的小米粥,等身子恢复些,再带你去吃好吃的。”杜问卿帮我把床上的餐桌支起来,又来扶我。
“我自己起来。”我撑着枕头,准备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的骨头都痛得发紧,就像身体的所有筋都扭着一样,随便动一动便牵扯得剧痛。
“我来扶你,医生说了,你当时太激动,用力太狠伤着了筋,这会儿自己肯定动不了。”杜问卿强行扶我的肩,经过一痛,坐好后筋骨才勉强好受些。
他在旁边拉了椅子坐下,端起粥舀起一勺吹着。
护工已经把药都准备好,递到餐桌上:“杜先生,萧小姐的药我都按医嘱分好了,这会儿就吃这些,喝完粥再吃。”
“好,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杜问卿看了看药,点头。
“问卿,让护工来照顾我,你回去!”我哑着嗓子强行命令。
“你回去吧。”杜问卿没看我,让护工走。
护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问卿,最后还是歉意地对我笑笑,转身走了。
也是,都把杜问卿当成我老公,我现在是病人,她听他的话多些自是正常。
喝完粥吃好药,杜问卿又把餐盒什么都用袋子装了,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想不想看看电视,或是我给你念本书?”杜问卿明明累到了极致,我知道是什么在撑着他这么拼命,也正是因为知道,心里才更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