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你们生生将我逼上此路的!”
华蓁说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眼中的冷意更甚:“是你们逼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手迎敌!”
沈崇茂没想到华蓁什么都知道了,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嘴中喃喃的说道:“我们没有派人杀你,既然让你回京,又怎么会派人杀你。若当真要杀你,早在庐州就动手了,怎么会在雍州城外动手。”
说着站起身来,要去拉华蓁。
面上的神色也从刚刚的阴狠,变成一副亲和的样子:“蓁儿,你相信我...”
手还没触碰到华蓁的衣裳,就被她给闪了开。
看着沈崇茂的模样,华蓁心头一动,按道理沈崇茂这个时候没有必要骗她,可是也说不好他这是故意这般说的。
心中微微有些狐疑,面上的神色却是未变。
若当真这些人不是他派来的,那也就是说,自己猜的没有错。
想到萧怀瑾那张带着浅笑和深藏算计的脸,华蓁不由觉得浑身发冷。
心中也开始犹豫,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这边正僵持着,沈家的管家跟着人进来。
见着沈崇茂赶紧的恭敬上前,给沈崇茂和华蓁见了礼之后,这才附在沈崇茂的耳朵旁,悄悄的说了几句。
等话说完,就见着沈崇茂的眉头紧皱,朝着他挥挥手:“你且回去吧,让娘放心就是。”
说着沈崇茂将人打发了,这才看向华蓁:“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是你亲舅舅,怎么可能会害你,至于你爹和你娘的事情,就更与我无关了。蓁儿,舅舅待你如何你心中当明白,当初在京城,舅舅便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第一个着人送去华府,便就是你回京,你知香园里的东西,一应都是府中最好的,舅舅如此的心意,你难道还能不明白么。”
华蓁闻言看着沈崇茂。
就见沈崇茂面上露出一副悲痛的神色:“我知道,定是有人在你面前挑唆了什么,这才叫你误会舅舅。定是那些在朝堂之上,与舅舅为敌的人,看着没有旁的法子,便将主意打到你这里。”
说着长叹一声,伸手擦了擦眼角。
变脸之快,便是华蓁瞧着也忍不住咋舌。
刚刚还一副怒意指责她,现在却换上了一个慈爱无奈的长辈模样。
若不是华蓁深知沈崇茂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也要为他这番话动容了。
“蓁儿,无论旁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莫要相信,真的,舅舅毕竟与你是有血缘关系的,怎么会害了你呢。你是舅舅看着长大的,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抱过,我怎么会害你,我怎么忍心。”沈崇茂说着,伸手比划着,试图让华蓁心软。
华蓁却是眼中的冷意更甚看着沈崇茂:“舅舅不会害我,意思是不会要我性命么?从我回京之后,沈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舅舅莫不是不知道,两次要将我送上公堂的,莫不是旁人不成?舅母如何设计我的清白,舅舅难道也不知道?”
“你!”
沈崇茂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华蓁如此油盐不进,自己都说出这样的话了,她却是半点不领情,面上终是有了一丝恼意:“蓁儿,你怎么如此固执,这些都是误会,你难道还因为这些小事,记恨上了舅舅和你舅母不成,我们无论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便就是犯了些错,你也不能与我们计较。就算当初你舅母对你有哪里不足之处,现在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仇怨是过不去的么。再说舅舅这也认错了,你怎么能如此冥顽不灵呢?”
“哈哈...哈哈哈...”笑声带着几丝苍凉,眼泪都跟着掉了出来,华蓁当真不知道,自己这眼泪,是因为沈崇茂的话气出来的,还是因为心中终是觉得委屈,跟着笑声流下来的。
只是觉得心头特别恼怒的很,看着沈崇茂:“真没想到晋国公竟然如此歪曲道理,小事,你们算计我的性命是小事?你们算计我的清白是小事?那我倒是想问一句,什么才是大事?”
“是不是我死在你面前,你都觉得是小事,便就是我的命如同蝼蚁一般,在你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晋国公,如此你还口口声声说是我舅舅,你就不觉得丢人么?你对的起沈家的列祖列宗么?你就不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么?”
“我冥顽不灵?是不是在你眼中,只要我还没死,便都算不得什么事,我就不该与你们计较,你们是长辈,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我若与你们计较便是我的不是,是我冥顽不灵,是我不守孝道。今日我倒是想要问问,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华蓁说着,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许久许久未曾这般哭过,今日似是因为沈崇茂的话,终是叫她再也忍不住。
即便对付沈家的人,她有万般手段,她能沉着冷静,如同运筹帷幄的谋士。
可是终归她还是个女子,心中也会觉得委屈。
前世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连带着赵元康的死,将她的心绞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疼的她再也忍不住,连着站在偏厅中间的身子,也显得单薄萧瑟,叫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看着心中生出几丝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