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说着,就跟萧清朗要了京城格局图。
“我初来乍到,并不知京城街道名称,还劳烦王爷帮忙勾画出来。”
萧清朗依言将六具尸体发现之地标明,而后含笑看着许楚继续分析。
在他心里,对凶手的情况早有所推测。只是看到因许楚的分析,而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唐乔正等人,他心里还是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却不知是气是笑,就好像他一手带出的下属如此不济,该是气急的。可又见心上人头头是道的分析案情,且每一句都踩在点子上,又好像该欣慰。
“被烹煮过的死者,身为北疆强者,既然能自立部落,又怎可能轻易束手就擒?能让他丧失反手能力,且任人宰割的情况,应该不多。”
“还有乃比,他与那些衣冠冢有过渊源?为何凶手会选在衣冠冢处丢弃他?”
“最后死于毒杀的死者,按道理来说,他应该熟知押不芦药性,又怎会死于他的专长?案宗中记载,当日他的吃食跟用度,皆是登记在册有迹可循的。当日三法司查看过现场后,并未发现异常,也没有押不芦的痕迹。那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押不芦是如何进入他体内使他中毒的呢?”
“其实繁琐的疑点极多,能追查之处,也不少。只是三法司的官员大概从一开始就将案子并在了一起,想着寻到共同点,却忽略了这些让人费解的地方。”
唐乔正汗颜道:“当初下官与诸位同僚都曾就此研究过,也追查过,可是实在无处着手。既没有人证,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能解释他们擅离驿馆的原因,所以……大家就都像是走近了死胡同一样。”
“另外,像乃比跟艾伊热提二人,按侍卫的说法是从未离开过驿站。可一则被发现死在了坟场,另一个却中毒而死,现场没有任何含毒的物品。”
“当时下官曾盘问过驿站上下,包括京兆府派去保护使臣团的衙役,还有附近商户,都不曾有人发现过异常。”
“所以这事儿,实在诡异至极……”
三人中,唯有楼安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事儿内廷不曾插手,不过依我看来,使臣团之死说不准本就是他们的计谋。死几个使臣,却能借机跟朝廷商讨一番朝奉之事,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此事也算是划算的了。”
唐乔正跟司空翰素来看不上身为太监的楼安,当即嘲讽道:“是,还死了一族首领跟一族继承人,当真是划算的很。”
楼安当俩人是一丘之貉,刚要反口讥笑。却听的上位萧清朗冷哼一声,当即,他脸色一沉只能收了声。
“行了,此案本王接下了。你们暂且回去待命,若有需要,本王自会让人去寻。”
萧清朗原本的打算,是要许楚通过刑部考核继而成为名副其实的验官。因她是实打实的通过了验尸考核,所以旁人也无话可说。
可眼下看来,时间上倒是有些来不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看来明日少不得要跟皇兄请旨了。毕竟,普通仵作,根本不可能越过三法司验官重新验尸,就算出了验尸结果,只怕也会被人诟病。
一旁一直未曾说话萧明珠,此时满脸愁绪的问道:“三叔,楚姐姐,这案子是不是很棘手?”
萧清朗不语,许楚看了一眼他,见他没有任何暗示,便叹口气说道:“的确有些棘手。时间间隔久了,最先死的那几人的尸体能勘验出的东西就会越少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凶手连犯作案后,胆大之下留下某些纰漏了。”
一般而言,像这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要么在猖狂之下失了谨慎。要么,就会越发谨慎,越发胆大心细……
“那你跟三叔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萧清朗蹙眉摇头,“还未调查,不可轻易推测。等验尸之后,再行判断。”
好在因为事关重大,凡是发现尸体之地,都被三法司派人看守了起来不许旁人擅自进出。而宫里也是,那水亭附近,早已不让人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