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皇上在派出人马寻找婉然被草草入殓的墓穴的同时,也派出另外一队人马前去打探执行任务的士兵下落,最后在张家口的客栈断了消息,只知道那个亲历了第一现场的士兵因病重不治死在了一个客栈。皇上得了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怒不可遏,然而他又实在是无计可施,就算是把办差不力之人统统杀掉,他又怎么可能从一个死人的嘴里探出活话来?
时隔将近四年,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知道,原来不是他派出的那些手下犯下的大错,他的手下一个个全都是精兵强将,几乎从来没有过失手。在这件事情上若是一定要说谁错了,那就只能说是多果尔错了,错误地相信了那个外表忠厚内心贪婪的客栈掌柜,没有能够及时认清大掌柜的嘴脸,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所托非人,害得婉然这么多年都未能明冤昭雪,获得她应该获得的东西。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因为皇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个女人以如此英勇的方式为他牺牲了性命,而他却不能为她半点事情,他明明是一个帝王,可以为所欲为的帝王,偏偏在这个事情上,他白白地拥有这世上最为无上的权力,却是不能为婉然做一星半点的褒奖和补偿,他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无能的皇帝,除了懊恼自己就是怨恨自己。
皇上的沉默对徐达而言简直就像是架在熊熊烈火之上的羔羊,备受煎熬,因为他深谙皇上是一个天性多疑之人,这么重大的事情,若是出了半点纰漏,那都是杀头的大罪!因此,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徐达就像是在被无数只野兽撕咬一样,渐渐地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还好,在他快要倒下的最后时刻,皇上终于开口了。
“既然那可恶又贪心的大掌柜当时都不肯说出实情,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又回心转意了?”
皇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还算是较为平静,然而在徐达听来,简直就像是一声惊雷一般,此时此刻,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与皇上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而是一个是判官一个是嫌犯,紧张得连嗓音都开始变了调儿。
“回,回,万岁爷,那大掌柜不是回心转意,不是,他一直都是顽冥不化,一直到死都不肯松口。只是他也担心家中私存了这么贵重稀罕的宝物,又经历了您那次派兵前去查探消息,也是害怕将来会招来祸患,这才跟他的大儿子原原本本地交代了来龙去脉,特别叮嘱了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变卖这个宝物,另外,就算是有朝一日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变卖这件宝物,也特别叮嘱他,千千万万要避着官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惊动了官府。
真是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大掌柜的又黑心又贪婪,结果他的大儿子比他还要黑心还要贪婪,大掌柜死了才不到一个月,他就把大掌柜的交待忘到了脑后头,千方百计地算计着要将这件宝物变卖出手,既然大掌柜在当地没有卖出去,他就想到了去张家口城里去卖,那里可是商贾云集的大城市,不愁寻不到既识货又出手阔绰的大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