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千行?”脑海中划过一张清俊的面容,心中火气更涨了三分!“你还有脸提起他!”王姨一脸怒容,斥道:“你知不知道,陆风行一逃,惹出多大的祸事!作为血亲,千行绝对被无辜牵连!那孩子多少年走过来已经够苦了,作为他唯一的家人,你们毫无助力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他往深渊里推,你……真忍心啊!!!”到了最后,咆哮声中她几乎是青筋bào起,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忍心?”在王姨bào怒的气势下摇摇欲坠的陆华氏面露惨笑,虽然到了王府后也是聚少离多,可初见时那身狰狞的血sè却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千行……他的儿子,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流着泪对上面前bào怒的双眼,陆父垂在身旁的两手紧紧相握,粗糙的掌纹磨进心底,他沙哑着声音道:“我怎么会忍心?可我又怎么能不忍心!”他嘶吼着,在凝固的空气中流着泪水:“这世上,男儿生来卑贱,风儿却是女子,我陆氏唯一的血脉!她怎能为奴?她怎能为奴!纵然拼上老身与我儿的性命,也要把她送了出去!!!”
陆父哭着,泪如雨下——
“千行……千行是我儿,但他却是男子,传不了……我陆家香火,他……会明白的……”
长风吹过,带着夏日特有的微热,四周的将士持枪静默,简陋的院子中只有一声声哭音凄切,如杜鹃泣血,陆父哭倒在石磨上,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颤抖,身影单薄……
“香火!香火?呵呵……香火……”王姨看着几近晕厥的陆父,气得浑身颤抖,却找不出一词反驳!女尊的世界男儿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千年以降,香火都是第一要任,虽然王姨不曾婚娶,几十年来观念也早就固定!
事涉爱徒,她对这不公的取舍感到愤怒,却偏偏找不到一词反驳!
“香火……呵呵,你以为她逃出王府就可以抛去奴隶之身,重复你陆家骄傲?从此生女育儿传宗接代身为人上人?”王姨仰天长啸,回过头来盯着泪流满面的男人,目光如电!
陆父却微微摇头,他朦胧的泪眼望向南方——府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的渴望,他道:“不……风儿没那个本事,我只求她不入奴籍,哪怕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但儿女却逃离了世代为奴的命运!这……就够了……”
“我不逃,千行我顾不了,我留下来,王爷有什么怒气,朝我来发,只求饶我儿一命……陆华氏,虽千刀万剐也感谢王爷恩德!”苍老的身影从石磨上缓缓滑下,对着王姨俯首不起!
“饶命?你居然还敢求饶,陆风行伙同贱奴小易yīn谋叛乱,盗走王府机密文书,犯下滔天大罪!千刀万剐?你以为你的罪行还不够千刀万剐吗!”
陆父脸sè灰败的跌坐在地,泪如泉涌,突然双手捂脸,喉咙里传来濒死的野兽般的嚎叫——
“千儿,爹爹对不起你,黄泉路上,爹爹等你!”
说着头一冲,向着石磨撞去!
“不——!!!”
……
大广城,受王令,大索全城——
北区,平民窟。
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行sè匆匆,达达的马蹄声一晃而过!许久,道旁的一条wū浊小沟里冒出两个沾满秽物的脑袋,仔细看了看远去的骑兵,见的确没有返回的迹象,才齐齐松了口气!
可不是搅得全城jī犬不宁的祸首——陆风行与小易吗?!
“易儿,你说他们要你偷的到底是什么?怎,怎么会这么大阵仗?”呆愣愣的看着明甲执杖的军士,陆风行已经不记得这是她们躲过的第几批人马了!
在陆风行心里,就算是王府逃奴,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