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眩晕,王姨心中苦笑,那是……她的徒弟千行亲自向王爷推荐的啊!怜他是卑贱男儿,在府中没有容身之地,允许他在都计司担任洒扫,甚至进入档案室帮工,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计……居然……
突然双眼猛然一睁,她急急的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快,快去西边奴区看看,那一家姓陆的奴隶人可全在!”
“啊?”
“快去!!!”
“是是是!!!”
小易……是陆风行的心上人……希望,别是最坏的情况!
乱局上
逍遥王府西区,奴区。
阳光明媚,夏风微微,即使是han酸至极的低矮奴舍也有几丛碧草顽qiáng的从墙角抽出身来,带出几分勃勃生机。
han屋前,一个老汉独坐在一个大石磨上,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合着眼,一动不动,满脸的皱纹却几乎凝成雕塑!
房屋四周围满持枪的侍卫,她们横枪守着院子,水泼不泄!
一身青sè布衣的王姨走进小院,所到之处,沿途侍卫无不纷纷避让。她轻叹了口气,看向石磨上的老汉……不,不能算老汉!他是千行的父亲,在年龄来说比她还要年轻得多——只是多年困苦,磨灭了往昔花容月貌!
千行的父亲独坐石磨之上,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一双浑浊的双眼看向缓步行来的王姨,不语。
“……”王姨在距他五六步外停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即使面对的是一个被贬为奴隶、甚至涉嫌叛逆的男人,她也保留了一丝敬意!
陆父的眼神一缓,露出几许柔和,他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石凳下一条被砸断的锁链,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你们……来了!”
王姨看看石凳下被砸坏的锁链,又看看陆父脚上完好的脚镣——作为苦隶,陆氏fù_nǚ进府还不足三月,脚上都有镣铐!她又是一声长叹,沉声问:“你可知,你女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陆父也是微微一叹,苍老的面容抬起,看着那高远的蓝天,竟有些凄呛!他说:“孩子大了,终归有他们的活法!我是老去的叶子,除了最后腐烂成泥,没有用了……”
“你不知道?陆风行没有告诉你?”王姨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诧异。“她抛弃了父亲兄长?”
陆父合眼,微微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逃了!早上,还问我要不要一起……”
王姨斜了眼被砸坏的脚镣,踏前一步,宏大的气势压下,她厉声问道:“那你为何不逃?包庇逃奴与之同罪,你难道不知王府的规矩吗!!!”
“哼……”王姨的气势何其qiáng大,陆父当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呵呵……”面对王姨千钧重压,他却是笑出声来!缓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痕,花白的脑袋抬将起来,一双枯老的眼睛浑浊尽去,竟散出点点锋芒来!“规矩吗?”摸摸背后未愈的伤口,他在心中苦笑——进府时立规矩的伤还没全好,他,怎么会忘记!
但是……除了是奴隶,他还是一个,父!亲!
他看着金刚怒目的王姨,扯出一个浅浅的笑,道:“王大管家,我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