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辛苦,同辛苦。”辛小芽忍着咒骂的冲动,冯嬷嬷说话遮遮掩掩,她脸上依旧维持着比哭还丑的笑脸,暗暗拍着马屁,“劳烦嬷嬷了,我一定全力以赴、全身以赴、以身相许。”
周围隐隐传来稀稀落落的低笑声,辛小芽转身望去,不得不服的赞叹,进屋后这么久的时间,众侍女依旧姿态优雅、气质端庄,人人皆面带微笑温柔地望着她,有几个忍不住笑的也是用帕子死死的捂着嘴怕失态,笑容恰到好处,少一分死板,多一分媚俗。
好累,心累。
此时的辛小芽只有这个感觉。
一个月要学习这么多本领这么急她刚刚都做好要学习三年五载长期战斗的心理准备,这是直取她小命的节奏她不得不怀疑这里是否夹杂着晏景的私人恩怨。
那男人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冯嬷嬷收起笑容,轻声咳了一下,目光严肃地扫了下众人,大家立即噤声了。她微胖身子缓缓走至最前方梨花木椅坐下,底下姑娘巧步移至客堂两侧,其余人默默退了出去。
“那现在就开始吧,思琴,你先给辛姑娘展示一下吧。”
辛小芽抬眼望去,人群最前列女子素白色长裙,鹅黄蝴蝶绣制宽腰带下纤纤细腰,黛眉樱唇,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她都有些看的陶醉。
只见女子微欠身子,冲她浅浅一笑,便莲步翩翩移至竹窗前古琴边,款款落座。抹挑弹拨间指尖韵律缓缓流淌,或清新婉约,或明媚欢畅,又或是飘渺多变,众人似乎都进入她为大家创造的世界,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
冯嬷嬷欣慰地望着思琴,脸上露出自豪的微笑,这是她一手培养的姑娘,怎么看都是满满的喜欢,只是,哎~
冯嬷嬷叹了口气,又扭头看了下辛小芽,不知何时她已经就近坐下,随意地搭着腿,懒懒地靠着,翘着手指捏着葡萄,一口接着一口,脸上随意的笑容分外刺眼。
接下来,辛小芽就笑不出来了。
接下来两个时辰辛小芽的手指就这样一遍遍抹、挑、拨、弹
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她就要练上几十遍甚至上百遍,本来悄悄偷懒,结果下一刻冯嬷嬷的戒尺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手背上,一次、二次
辛小芽也算是经历两世的人了,不得不承认她可能也许差不多有些不擅长。她望着自己手背肿了,手指血丝尽现,她对疼的感觉已经快要麻木了,她感觉她被虐待了,她的容忍
训练还不限于此,晚间的任务是识字抄写,她就用她肿胖的猪手颤颤巍巍的一遍遍抄写诗文,即便她压根不清楚诗文的意思,每晚对下发的任务要到默写的地步。
从那凌乱的夜晚开始,晏景就再也没来过玉溪苑,已经大半个月了,她时刻被盯着一直呆在院里,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她渐渐地明白冯嬷嬷是有了晏景的授意,只是她的确想不明白他是何目的,培养她成大家闺秀美女间谍
不过无论是何目的都与她无关,她似乎要让对方明白她的想法,她不再是那个对他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这一天又是抄写至深夜,服侍丫鬟也昏昏欲睡,辛小芽借着如厕的机会一路辗转迂回,终于从玉溪苑的偏门逃了出来。
辛小芽鬼鬼祟祟散步在侯府的花园里,还得小心地躲着皎洁的白月光,这心越散步越暴躁,这胆越散步越膨胀,这日子过够了,今晚必须要和那男人说清楚,这一世她不要再是谁的附属物。
辛小芽熟门熟路来到晏景房间窗下,屋内昏黄安静,她轻轻地打开左下第三扇小窗灵活地钻进屋内,室内仅有一盏琉璃灯微微亮着。
这么晚了,那人还没回府吗
这扇窗曾是两人间的秘密,曾经无数个雷雨的夜晚她会悄悄爬进来钻进晏景的床上安心入睡,后来她越来越大了,渐渐有了男女之别,晏景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她也再未进来过。
她至今不明白曾经纯情无知同床共枕的男孩女孩关系为何一点点冰冻。
辛小芽缓缓走至晏景的床边坐下,空气里依旧是熟悉的甘松气味,她的心跳一下下加快,身体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头也越来越疼。
曾经十四岁的那个晚上,就在这张床上她成了晏景的女人,两人颠鸾倒凤、巫山云雨。
幸福吗她只知道和她的景哥哥一起她就很幸福,她成了晏景的夫人。后来她怀孕
怀孕孩子孩子呢
辛小芽的头忽然炸开似的,视线也渐渐模糊,最终软软地晕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