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听不见、甚至没有感觉——不,他大概是有感觉的,不过他除了han冷与疼痛外,感受不到别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有意识之后会知道你来过这里。”孟清的话音冷漠黯然,遥远的好似从千里之外传来。
可我的心却早已痛成一团,即使料到濒死的他将面对一个怎么窘迫的局面,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看到他像只沦落困顿的兽一样,痛苦的被囚禁,然后蜷缩在角落里面……握紧的手指就这样将手心刺破,狠狠的割剐出一道道月牙血痕,可我的声音却不知不觉带上了难以克制的颤抖与软弱,“所以这道门……是用来保护他的?”
“保护?”孟清在我身后嘲讽的反问,可同时,他妩媚的脸上却是晦暗一片的,然后,他就这样冷冷的开口,一字一顿的道,“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呵……这时候的他,无情,无义,无思,无念,就好像一头兽,不堪的就只知道保护自己,不过,他又有一身的绝武功……所以如果他被人利用了,那便会成为世间里最为可怕的杀人工具。”
杀人工具?呵……他甚至……已不配被称为武器了?!
我 却一寸一寸压下了心中的翻腾,只将大睁着的眼睛迎向那迷茫的望过来的蓝sè双眸——他看不到,听不到,他甚至……感觉不到!而唯一知道的就只有han冷与痛楚,唯一看到的便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而唯一听到的也只是没有尽头的寂静!失去了理智,没有了心智,只剩下一身武功……如此的他,再被禁锢在这里,与困兽又有什么分别?
心痛了,碎了,又被我一针一线的缝合,我qiáng掩下无力的颤抖,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这就是泣月的用意?不仅用蛊虫来cào纵一个人的生,还要利用一个人的死?呵,这样想来,其实莫任情他也并不是只有三个月可以活吧?或许,他只是还有三个月可以按照自我意识的活?我还依稀记得,当他玉面人的身份被揭穿之时,他与孟生先的那番关于生死的对话。
——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你。
——你可以随时杀死我,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
当一个人的生将成为另一个人手中的棋子,或许,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生,是我一贯的向往,如果能够活下去,我宁可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早已深深刻入我的骨髓,可此时,面对着这样的选择题,我却迟疑了,因为,当一个人的生,是建立在没有自己人格与尊严的基石上面,那是还就意味着,这生便已不再是生,而变成了一种接近于行尸走rou般的“生”?!
牵心?为什么叫牵心!
明明如此恶毒,明明剥夺了人的生死权力,却为什么又要取上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牵心?
“你不能再近了——”孟清冷冷的警告尚未完全出口,便已一步迈过了他所指的警戒线。
莫任情望过来模糊一片的蓝眸中显出几分困顿,可他满身的杀气却蓦的高涨起来——呵,我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也实在是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即使知道下一秒会死在面前这个没有个人意识的人手上,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向前。
不——并没有原因,我只是太想靠近他了!一如飞蛾,即使知道面前的火光会让自己化为灰烬,还是会翩然的向前,而那,便是我飞蛾扑火一般的倔qiáng。
凌历的招式,夹杂着生猛的冷风,急速而至,狠厉张开的修长五指,不带一丝的迟疑,又快又恨的贴近了我的咽喉,死亡的气息一下子临近了,而我就这样被他周身的han气一扫,蓦的僵在原地,可他的五指却在我喉咙下生硬的停住了,只有一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