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走后,长沙驻军亦随即进入战备状态。此时,正值岁末年初,对于常人而言,年时本该与家人团聚。可长沙诸军,却反倒更加繁忙,甚至连岁旦之日,亦无懈怠之迹可循。在众人的配合之下,两万孙坚军,终于五日后,于长沙郡北部边城集结待命。
少时,随着孙坚一声“出征”令下,诸将与两万大军,遂向北而去。身负留守重任的韩当,将他们一路送到北城门下。
孟春时节,乍暖还寒,凉风习习,人难将息在孙坚一行踏出长沙边城时,或许谁都没有在意到:在这座小城的城郭上,有一位青丝蘸雪的老妪,正噙着眼泪,默默目送着远行的征人。这位老媪身旁,还有一位中年女子,也默默噙着泪水,目送着心中远征的良人。
待孙坚军消失于视野所及之处,韩当遂上城拜道:“主公已走远,太夫人与夫人请下城上舆,卑职这就送二位回归治所。”
韩当口中的太夫人与夫人,正是孙坚年迈多病的老母,伉俪情深的妻子。
为了不再给韩当平添累赘,她们应了声“罢了”,便跟着韩当,踏上了归途。
按照当日会盟之约,孙坚应一路向北,与袁术共同屯兵鲁阳。可是,当长沙军途经襄阳时,孙坚却忽命众军止步不前。他道了句“从此刻起,少主就是全军的临时主帅”,即隐没于茫茫兵海之中。
一别半月,襄阳城下的草木,皆已化霜添绿;襄阳的四门,却依旧紧闭不开;看守东门的将领,也还是那位二十出头的小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孙坚长子孙策,携曹寅首级求见刺史。”
“哦孙太守可在”
“家父现屯兵于鲁阳,故由本公子代为前来。”
“公子稍候,卑职这就去禀报。”
片刻后,城门缓缓开启。王睿仅带着部将黄遗,一队卫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城门。
“参见刺史。”孙策行礼道。
“小将军乃孙使君长子,身份尊崇,大可不必如此多礼。”王睿道,“小将军,曹寅首级何在”
“来人,取首级”孙策一声怒吼,长沙军中,一位骑着黑马,面带黑巾者,渐渐走出众军。
此人虽以黑巾遮掩,但王睿的内心,却已惶惑不安。因为此人身扈之铁甲,绝非寻常下级将官可用;此人身形之轮廓,亦于某处似曾相识。随着此人越发地靠近,王睿内心深处,亦愈发紧绷、不安……
眨眼间,此人已身处王睿跟前。王睿斗着胆问道:“你是何人”
“尊驾一看便知。”此人边说,边将掩面的黑巾摘除。
“是你孙坚”王睿道。
孙坚应了声“正是”,便拿出圣旨,当众宣读了一番。王睿闻听,立刻辩道:“此乃假诏,使君岂可当真”
“哦,此乃假诏,难不成刺史手中握有真诏”孙坚道。
“我,我……”王睿哑口无言。
黄遗见状,即刻拔剑出鞘,下令卫队道:“保护主公,杀回襄阳城。”
还不等黄遗与卫队靠近,仅距王睿咫尺之遥的孙策,就抢先一步,先行控制住了王睿。同时,十余丈外的一部先头骑兵,亦在程普的统领下,迅速向孙氏父子靠拢。后续的一万多主力步兵,也在不远处严阵以待。
黄遗见主公被挟持,且对方人多势众,只得停滞于原地不前。守将见局势不妙,遂道:“不好,主公有难,速速集结所有东门守军,随我出城营救主公。”
须臾间,守将已然集结两部兵马,出城迎救王睿。
“杀”随着程普一声令下,孙坚的一部精锐骑兵,即刻投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