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知道:似这等檄文,没有两刻钟的时间,是万万写不出的,遂道:“盟主,不如借此空闲,探讨一下讨董方略,如何”
不想袁绍却说:“不急,不急。具体的作战方略,大可以等到联军集结之时,再作计较。”
袁术“咳”了一声道,“兄长,弟弟听闻数日前,府中新来一乐师。此人姓杜,名夔,表字公良,原为朝廷之雅乐郎。其奏乐水准之高,堪比春秋之师旷,战国之渐离。”
“听说此人来时,还带了十余名随从。这些随从,原为杜夔出任雅乐郎时,所招纳的学生。自古名师出高徒,除乐师杜夔外,这些学生抚琴奏乐的本事,想来也是千里挑一的。”韩馥道。
“能将杜夔及其十余名弟子收归府中兄长,你好耳福啊”
“盟主,可否请出杜乐师,让我等同饱耳福啊”
“还望盟主不吝共享。”
袁绍思索了片刻,遂举起酒樽,笑道:“饮下这樽酒,我便请出杜夔一行,成全诸位的雅兴。”
“好啊,我等理当恭敬盟主一樽”就在众诸侯纷纷举起酒樽之时,孙坚却扫兴道:“盟主,坚只觉心神不爽,不知可否在贵府之中游览一番”
袁绍挥了挥手道:“好,你去吧。”
“走。”孙坚看着孙策道。
孙氏父子刚一起身,曹操便道:“一刻钟后,回到此处。”
“嗯。”孙坚顺嘴应了一声,便拂袖大步离去。他刚走两步路,忽然反应道:“难道他的意思是:一刻钟之后,他的檄文就可以写完,到那时,我再回来直接商讨他的檄文。一刻钟似这等檄文,他曹孟德真的能在一刻钟之内写完”想到这,孙坚不禁放慢脚步,并偷偷回首身后正在撰写檄文的曹操。
孙氏父子刚步出厅门,韩馥便“咚”地一声,将酒樽重重磕于食案上道:“哼这个孙坚,真是不通情理,给脸不要脸”
袁术边“嘣嘣”轻拍着食案,边道:“依我看,文台将军并非故意,也许是他不喜音律呢”
由于袁术拍打食案的力道非常之小,故而在场的众诸侯,并没有能够觉察到这一丝丝细若蚊蝇之声。唯有正在撰写檄文的曹操,于偶一抬头间,无意目睹了袁术轻拍食案的细微举动。
“他这是何故难道是唉,不管了,先把檄文写完再说。”曹操忽然闪过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念头,可肩负着短时写完檄文重责的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停笔佐证自己的想法。
“术弟所言有理,诸位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不懂音律之人,坏了自己的雅兴。只要诸位饮下这樽水酒,杜乐师立刻就到。”在袁氏兄弟的极力劝说之下,众位诸侯终又举起酒樽道:“我等恭敬盟主。”
待饮下薄酒后,袁绍遂招呼家仆道:“来人。”
“主公,何事”仆役快步上前道。
“将杜乐师及其弟子请来奏乐。”
“诺。”
“慢”袁绍道,“记得要好言相请,切不可烂言造次。”
“是,主公。”仆人行着揖礼,渐渐退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袁术拍打食案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与袁术席位相邻的孔伷,甚至已经在隐约之间,听到了一丝丝异样的声响。
孔伷意欲细细辨别声音来源,可一旁的韩馥却打岔道:“盟主,虽说杜夔的技艺,比普通乐师精进不少。但说到底,他毕竟只是一个出身寒门的小小乐师而已。你这样好言伺候着,也未免有些太抬举杜夔了吧。莫非,莫非这其中有何隐情不成”
“不,不是我抬举他,实在是他……”袁绍刚说到一半,就被袁术愈发清晰的拍案之声所打断。他问道:“是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