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胭入师门第三天就把大师傅给气到上房。
这事儿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连前门外茶馆里的鹦鹉都能学两句舌。
成世安进门,就差笑得背过气去。
他扭开了斜纹衬衫的领扣,脖颈下露出两道红肿的伤痕:“头回见你捉弄小姑娘,辟邪的石狮子也能开窍了”
辜廷闻不抻茬,单手拎了呢子西服说走。
成世安伸手拦人:“司机我给你备着了,自个儿回,我今儿要做骑士”
嬉皮笑脸。
辜廷闻知道他揣着鬼主意:“世伯这几鞭子应该抽在你嘴上”
“哎,蔫坏劲儿吧”
成世安在他肩头搡一把:“就准老爷子纳三五位姐儿进门,不许我接个戏子温床暖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
辜廷闻拂开他,登车。
成世安笑眯眯地冲着夜色挥了挥手,转身上后院。
原以为任胭还跪着,想上前安抚两句,说说风花雪月,结果等到快打烊也没见着人。
成世安败了兴,打算出门叫黄包车,没料着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进门,撞了个对脸。
“成先生好”
“哪儿高乐去了”
任胭把赏钱装进柜台边的歪嘴玉葫芦里:“给客人送燕菜,您有事儿”
“找你。”
任胭挑了套粉彩的茶具,泡了碗大红袍给他:“您是来瞧我热闹的,那对不住您”
成世安乐了:“说不着,是廷闻对不住你。”
任胭的脸瞬间耷拉着:“甭提了”
往后有她就没他,走着瞧
成世安笑着摇头:“我以为你还要跪到多早晚呢,你师父那人,心眼儿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