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飞看了一眼冷然而立的朱常洛,又将目光缓缓扫了扫一旁沉思的庞保和刘成,最后终于落在了背臀已一片血污的刘淑女身上,每一次廷杖落下的画面他都没有错过,仔仔细细的看着,仿佛想要把这个场景永远的印在自己内心的深处。
又打了不到二十棍,一名侍卫轻轻俯身探了下鼻息,站起颤抖着道:“启禀太子殿下,刘淑女受罚不住,已经殁去了。”
朱常洛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庞保和刘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两位公公满意了吧。”
庞保和刘成哆嗦了几下,差点站不稳的两腿紧忙跪倒在地:“奴才知道了,这就告退。”说罢起身踉踉跄跄的准备逃离这间充满着血腥气息的屋子,虽然他俩为虎作伥干了很多缺德事,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还是第一次,两人几次都忍不住想返身冲出去呕吐。
朱常洛冷冷道,语气中带着冰霜般的阴沉:“站、住。”
两人一哆嗦,几乎shī_jìn而出,同时站住脚步,四条腿筛糠般的颤抖,朱常洛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庞保和刘成本能的想往后退,但两名侍卫手中的廷杖一斜挡住了去路,朱常洛冷冷的看着两人,眼角布满了血丝,一字一顿的说:“刘淑女今天早上疾病突殁,二位公公前来问候并没有见到她,对贵妃娘娘的恩情本宫铭记于心,张差之事绝对与贵妃娘娘无关,我会尽快督促处决此人。二位公公回去如此交代,想必贵妃娘娘会十分满意。”
庞保和刘成急忙回应:“殿下的意思奴才明白,我俩是在前殿看望的太子殿下,根本没到后室来,我们会如实禀报殿下对贵妃娘娘的孝心。”
朱常洛点头道:“嗯,知道就好,你俩去吧。”
庞保和刘成如释重负的告退而出,温暖的春风吹拂在二人汗流浃背的身上,突起了无尽的凉意。
走出慈庆宫,刘成哆嗦着问道:“此事是否禀报贵妃娘娘”
庞保勃然大怒,恨恨道:“你傻了呀,太子虽不得圣上待见,太子也十分惧怕贵妃娘娘,那是因为有圣上在娘娘的背后撑腰。但堂堂太子殿下要是想一心置我俩于死地,只怕比捏死两只蚂蚁也难不了多少。他知道咱俩是贵妃娘娘的亲信,肯定无法收买,就算拿出金山来,咱俩也不敢要,所以只能用刘淑女的命来封住咱俩的口。太子殿下以前一直夹起尾巴做人、一直碌碌无为,我们一直以为他软弱可欺、怯懦无能,实在大错特错。看他刚才当机立断、心狠手辣的作风,端是一个厉害角色,唉,贵妃娘娘太轻敌了。”
刘成轻声道:“那就按太子殿下的意思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