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爵挑着眉头望着眼前紧紧抓住自己的女人,神情有些恍惚。
母亲么……
多么陌生的词汇。
而杨萍却没有jīng力去思考太多东西 , 她只是紧紧的抓着厉风爵的手臂,好像只要她再一松手 , 这个男人就会再次离开她一般,这种被思念折磨了二十几年的日子 , 她一天也不想过下去了。
“不要走,不要走……”
如果能让孩子留下来,那她放下骄傲去祈求又有何难?
杨萍不在乎什么上位者的骄傲,更不在乎所谓的优雅和仪态。那些都是空架子,而留下她的孩子 , 不能用空架子。
“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厉风爵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臂 , 但是当他看见杨萍鬓角的白发 , 以及眼中略带祈求的神情后,动了动chún角,可是终究没有张开嘴。
但是此时最惊讶的还是厉锦,他从没有见过自家母亲如此失态过。
在他很小的时候 , 杨萍就告诉他,他要有良好地修养以及和地位相匹配的骄傲和仪态。
但是此时 , 他的母亲竟然就在他的面前,这样卑微的祈求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 这种认知让他有些回不过神儿。
半响,厉锦才眨了眨眼,转眸望着大门一侧尴尬不已的警卫员。
“你先下去吧,我不喜欢碎嘴的人。”
那个警卫员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回答了一声“是” , 这才迈着步伐离开了。
望着那人离开 , 厉锦才再次上前一步 , 伸手揽过杨萍,随即温柔的安慰道:“妈 , 这位同志不走了 , 你先冷静一下 , 咱们进屋去说好不好?也不能让人家一直站在门口呀。”
厉锦不停的哄着失控的女人,好半天,杨萍才逐渐回过神儿来 , 也不看厉锦,她依旧定定的望着厉风爵 , 眸中说不出的欣喜:“对,咱们进屋说,快进来。”
她依旧拽着厉风爵的手臂,而后就这么带着人走进了内厅。杨萍那副样子就好像如果她一松手 , 厉风爵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厉风爵沉默着跟着杨萍进了屋子,同时不动声sè的打量着面前的摆设。
整个大厅并不像其他那些权势人家一般富丽堂皇,反而都是一些传统的物件儿和挂饰。
左边那一个大大的屏风直接阻断了大厅与内室的视线,而右边墙上挂着的字画分明就是张大千的真迹。
将视线放在内侧的桌子上,饶是厉风爵这样的定力,也是一怔。
那个古sè古香的桌子分明是一张百年檀木八仙桌,可是此时就那样随意的摆在那里当饭桌。
厉风爵知道他们不是bào殄天物,只是这样的玩意对于他们来说稀疏平常而已,又或者欠揍的说 , 原本就是一张桌子,干嘛要赋予它那么大的历史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