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睡觉,因为闭上眼,满眼都是腥红。
而我,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陈曼在庄园,很少过来。
反倒是东子,常常送东西过来,每天一支白玫瑰,以及其他各种东西。
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眼里的戾气。
我成了一个活在无声世界的傀儡。
但仍然,我没有想过要轻生。
多数时候,我是站在窗台口往外看,抽支烟,但每次抽到几口,便想起了那个孩子。
若不是我嗜烟嗜酒,也不会对他全无感觉。
所以,我便把还剩三分之二的烟掐了。
不多会儿,又开始难过,我又点烟,然后又想起他。
就这样循环往复,不得解脱。
但我一日三餐,慢慢有了规律,陈姨很照顾我,话也不多,但很温柔。
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是她做,虽然,平常就我一个人生活。
我通常,只是点点头,或者笑笑。
仍然开不了口。
她也清楚,并不多问。
只是告诉我说,她也失去过孩子,懂我的感受。
我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扑进她怀里哭。
————
忘记过了多少时日,我在床上发呆,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东子,会来这里的人,除了东子以外,都有钥匙。
但我听到陈姨的询问:“你找谁?你是什么人?”
“我找苏苏!”
这声音,我……
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内心终于有了波动,赶紧下床。
眼前,是满脸胡渣的,熟人,老熟人。
老六穿着黑sè外套,脸sè有些黄,又黑了一些。
但是,他的眼神并没有变。
“苏苏姑娘,你认识他么?”陈姨问道,眼里有些警惕。
我点点头。
她便让他进来。
老六进来的时候,眼珠转了转,站在我面前。
他本来就比我高,又比我大个两三岁。
所以此刻,他就像远归的故友,比我经历更多风霜的兄长。
“抱一下!”老六笑嘻嘻的,“惊喜吧?”
心里面,再次动容一点点。
不是十年么?
哦,那便是萧谦墨用了什么法子!
一年多?
我点点头。
他轻轻抱住我,但只表示性地抱了一下便松开了。
然后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墨爷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我点头,坐过去。
甚至,有些不想移开视线地,看着他。
“墨爷说,以后东子不来了,我过来!给你送花,送东西!”老六抿了一下嘴,突然把我重新抱住。
这一次,比刚才用力多了。
“我听说了!”老六开口,“没关系的,苏苏,你是墨爷的女人,你注定承受的比别人多!发生这种事,墨爷也很难过,你都不知道他现在……”
我推开他,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听。
可是老六把我身体板正,看着我:“你不想听我也要说!苏苏,你知不知道,墨爷他一个大男人,每天心事重重,没人的时候,一根烟接一根烟!他让我过来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你猜他怎么说?”
我终于正视老六,等着答案。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说过什么软话,但我问他为什么不过来的时候,他说,‘她不想见到我,便不让她见我。’苏苏,他的语气简直……哎,你怪谁,也不能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