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蒙上一层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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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jīng神病院的时候,本来在医院里随处可见的病号服,到了外面,就成了显眼和特殊的存在。
韩越琛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然后把我搂在怀里,下到通往街边的楼梯,他替我拉开车门。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懈怠。
坐进车里,是疹子脸在开车,韩越琛陪我在后座。
看到街边梧桐树的落叶,我眨眨眼:“果真都秋天了。”
“嗯,落叶知秋,z市的秋景很好!再等等,等到深秋,我带你和梦轩出去散心。”韩越琛替我拨了拨头发,并不在意我头发很脏很乱。
他的手,是摸玉石的。
我肮脏的头发,在他手里增值。
“韩总……”我心口仍旧闷得慌,“老六究竟如何?”
韩越琛闭口不答。
到了韩宅门口,很久没来,一层未变。
韩越琛拉着我进去,屋内装潢jīng致,如我第一次过来时一样。
阿嫂煮了红枣银耳,撒了些枸杞。
我把韩越琛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
棉老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现?
我那个所谓的干爹……
没想到,到最后,真正让我出来的,是韩越琛。
距离上次在他家,跟他一起在后院踏雪散步,只差一个季节便是一年了。
萧谦墨离开的大半年,我尽可能避免见他。
他给的,我承受不起。
但现在,似乎他给我更多。
“我喂你。”韩越琛端起碗,坐在我旁边,一勺一勺地舀起来,认真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我的嘴chún几乎干裂,一张开,嘴角就疼。
“韩总……我自己来。”本是没有胃口,但是他的盛情难却。
他坚持。
“那,你能否告诉我老六的去向?”
自我那日,在病房,透过窗户,往外看,看到他被护士扶着散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老六。
韩越琛低头,摸了摸下巴。
“是什么,让你难以启齿?”我挑起眉,“说吧,再大的打击,我不是都承受过了么?”
他又舀了一勺放在我嘴边:“吃完我告诉你,好吗?”
点头同意。
就这样,他一勺一勺喂我吃完。
小腹难受,但我忍着。
在jīng神病院里,很少吃东西,把胃折腾地沾点东西就有饱腹感。
可我不想耽搁,把碗里的都咽了下去。
他拿了纸巾给我擦嘴,然后问我:“介意我抽烟?”
“介意给我一支?”我微笑。
他依言,替我燃好烟。
几秒之后,他说:“老六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萧总花了大价钱,送他去国外戴罪医治。”
我松了口气,抖抖烟灰。
已经很久没有吸烟,头一口,差点呛住。
“但……现在人在监狱。”
“凭什么!”我情绪激动,无法控制。
韩越琛把手放在我头上,安抚。
“原本判刑十年,缓期执行。病好了,该服刑。”
我抓狂,直接站起来:“到底要怎样,钱也赔了,jīng神病院也进了,为什么还好入狱!”
“苏苏……”韩越琛把烟扔掉,双手放在我肩上,认真且严肃地看着我,“若不是因为他有疾病,杀了人,是要偿命的!十年,已经很少。”